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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255)+番外

众将终于忍无可忍,结伴起身来到了中军大帐。

牧行简这回倒没有再坚持下去,端坐在帐中,牧行简目光如刀,寸寸钉在了舆图上。

他心中自然知晓什么时候追击,什么时候后撤。

这几日也一直在思索着撤军诸事。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他如今这番亲征,足将牧临川打得节节败退,可谓是大胜。

然而,也仅此而已。

他始终无法生擒了他这堂弟。

一直以来,牧临川给他的,都是个昏聩顽劣的印象。眼下胶着的战况,却告诉了他,如今的牧临川绝非昔日的吴下阿蒙,短短五年的时间,他就长成了这番令天下人讶然,令他心中微感悚栗模样。

这日,牧临川的中军大帐遇了袭。

日斜北风正紧,寒林暮鸦昏昏,夜半时分,火光冲天而起,牧临川睡得很浅,一听到帐外传来金鼓喊杀之声,黑夜中,这一双红瞳蓦然睁开。

黑白色的发丝垂落肩头,牧临川毫不犹豫翻身而起,抄起枕侧的劲弩。骨节分明的,苍白的手指紧扣住了弩身。只要一见帐子外有人影晃动,欲冲杀进来,便即刻发弩。

未多时,石黑便一身是血的冲杀进来。

“陛下!无恙否?”

牧临川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问:“出了什么事?”

见牧临川安然无恙稳坐榻上,石黑抹了把脸,这才松了口气。

啐了一口。

“无事,不过是牧行简这鸟厮眼看啃不下来我等,夜里派了人前来放火骚扰。”

待收拾妥当,天色已然微明。

石黑站在营房外面,呼了口浊气,简直是浑身上下都觉得不痛快。

这半个月来连连败退,被牧行简追在屁股后面跟撵条狗似的,又如何痛快得了。

“唉……嗐!”张张嘴,顿足长叹,可怜的,憋得脸色铁青。

心里难受归难受,他也晓得,哪有什么布局机深!不过是演戏小说里特地安排出来的把戏!

一环扣一环的智计,听起来固然畅快,但真正的战场瞬息万变,若有任何一环出了差错,这所谓的智计顷刻间便会崩盘。

因此,所谓兵法,无多少机巧,无外乎是因势利导,恃强凌弱。

着人放了这一把火之后,当天夜里,牧行简便整点兵马往回撤走。牧行简一走,牧临川却如同一只被迫放弃了猎物,被猎人驱赶入深山的猛虎,藏于山野中虎视眈眈,直待猎人一走,便即刻反咬回去。

这早在牧行简预料之中,有条不紊地继续指挥大军一边阻敌一边后撤。

后撤路上遭遇埋伏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本来就没指望这把火能拦多久。

随军的传令军拍马上前,在赶到牧行简身侧时,放慢了步子。

“陛下,后方探子来报,牧临川的兵马出动,看样子是欲要从东面攻击我军侧翼。”

传令兵迟疑了一瞬,又开了口,“只是,除了牧临川的兵马之外,探子又探到了零星其他军马的踪迹,没打出挂旗,也不知是何方人马。”

牧行简目不斜视:“再探,收拢全军,命全军全力向前。”

那传令将士得令,也不犹豫,拍马冲向前,向全军发下命令,为防止消息有错漏,命令至多不超过三句,就这样一层一层地传下去。

直到晚些时候,才终于探明了那一支动向不明的人马,竟是汝南袁军。

原来,早在月前,牧临川便以身为饵,争取给汝南与关中直切荆州的机会。

娄良亲率兵严加防守,眼看一时半会拿不下荆州,联军当机立断,明修寨道,暗度陈仓,留焦涿与汝南袁氏女袁令宜继续围城。

袁军则暗中行军,就等着今日这一刻,直待牧行简孤军深入,疲态尽显,回身救援这一刻,倾巢而出。

袁令宜出计,缚了草人立于城门外,扮作袁军模样,作疑兵之计,迷惑城内守将。

而真正的袁军主力部队则一路急行军,直取兖州,两翼自东西面包抄,互呈掎角之势,欲要切断牧行简的退路。

战斗持续了两天两夜。到天色微明之时,幽州军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后退。

当初换将之时的弊病终于暴露了出来,牧行简倒也英勇冷静,亲自杀了几个逃兵,在亲信的掩护之下,一路后撤,一直撤往了徐州。

至此,这一仗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这天下间,两个势力最强大的一方霸主,首次正面野战,最终以牧行简兵败退往徐州告终。

牧临川却也未追,联合汝南兵马,取青州,兖州。其麾下重骑兵浩浩荡荡一路将黄泛平原犁了个遍,直进直出,如入无人之境。

随着版图逐渐扩张、拉长,以战养战的法子明显已行不通,山东据有鱼盐之利,地处平原,粮草充足,商贸繁荣,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