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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79)+番外

尤其是拂拂高中退了学。

退学之后,拂拂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心里乱乱的,经常捂着眼睛闷声流眼泪。她想到了自己一眼到头的未来,最好的莫不过是嫁给一个在镇里有套房子的男人,然后打工上班,生下来的孩子继续照着命运早就书写好的道路,按部就班地在这片土地上繁衍,就像是蚂蚁。

拂拂懂得虽然不多,但也知道收拢这些大儒的人心是很重要的。

想要把牧临川改造成一代明君,或许还要请教这位刘先生呢。

伴随着她顺利升级成王后,改造牧临川成为一代明君这一主线目标也随之提上了日程。

陆拂拂大脑运转地飞快,一举一动无不恪守礼节,未曾将刘黄门当作“夫人”,只视作“黄门侍郎”。

刘季舒心中复杂又欣慰。

这回小陛下封的王后看起来可算是个明事理的,这位陆王后是发自内心地尊重着他,少女眼里跃动着敬重、敬佩羡慕。

只是,刘黄门心中一声长叹,却不知晓这位王后究竟又能活多长时日。

从那之后,陆拂拂便经常去找刘黄门说话。

是“找”而不是“召”。

刘季舒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个孤傲清高的老头子。对于陆拂拂能和刘季舒和谐相处,牧临川表达了恰当的惊讶,扯了扯唇角:“这老头子孤傲得很,竟然能和你处得来。”

又相处了一段时日,陆拂拂不卑不亢地问:“刘侍郎能教我念书吗?”

这些天相处下来,刘季舒看着陆拂拂的眼里已有了几分慈爱,温和地说:“王后想学,臣自然是愿意的。”

虽然王后她出生低贱,书念得少,大字不识几个。但王后她敏而好学,正是刘季舒最喜欢的这种学生。

“那我能再带一个人来吗?”陆拂拂兴致勃勃地举手问。

刘季舒颔首:“自然是可以的。”

拂拂立刻高高兴兴地叫来了袁令宜,与她一块儿念书。

方虎头没兴趣,就没和她俩一道儿。袁姐姐也是好学之人,能跟随享誉天下的耆儒学习自是受宠若惊。而刘季舒得了这么个好学生,也是欣慰至极。

……

陆拂拂就像是一块儿遇水的海绵,求知若渴,恨不得能多学习一点儿,再多学习一点儿,勤勤恳恳地为将牧临川改造成一代明君而做着必要的准备工作。

倒是牧临川这段时间颇有微词。

某天,陆拂拂与袁令宜在念书的时候。少年忽然长驱直入,像一抹幽魂一样,足不沾地阴郁地飘了进来,脚踝苍白如雪,手腕上的佛珠泠然而动。

刘黄门与袁令宜齐齐跪倒在地。

牧临川扫了两人一眼,看向陆拂拂,不满道:“你最近在做什么?怎么好几天都看不到你的影子?”

这话颇有几分诘问的意思,在场两人心神旋即一紧。袁令宜不禁为陆拂拂感到几分担忧。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刘季舒几乎也将陆拂拂当成了自己孙女,皱起了眉,为陆拂拂捏了一把汗。

拂拂茫然又忐忑道:“我、我在跟随刘黄门念书啊。”

少年掀起眼皮,盯着她看了半晌。

几天不见,他面色愈发苍白了,脸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肌肤苍白得好似能透出血管。淡青色、浅紫色的血管犹如斑驳的伤痕。

刘季舒心中长叹一声,看着陆拂拂,眉宇间升腾起淡淡的担忧之色。

牧临川这副模样他简直再熟悉不过,陛下这是又犯病了。

在这令人凝滞的气氛中,牧临川面无表情地盯着陆拂拂看了半晌。

陆拂拂茫然地回望。

她当然也留意到了少年身上那微妙的不满和牢骚,可是她哪里又招惹他了?这不前几天还好好的吗?

殊不知刘季舒眉头皱得更紧了,简直是心如火烧。

拂拂到底还是个姑娘,竟然看不出小陛下这脸色摆明已是不好了。

正当刘季舒心一横,正准备上前替拂拂出面打圆场之时。

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死亡对视之后,少年竟然主动移开了视线。

刘季舒有些懵了。

牧临川好像这才留意到了桌上的书本,随手翻了翻,皱了皱眉,冷笑道:“我道你怎么几天不见人影。”

“原来是整天与孤的夫人厮混在一起啊——”

“孤的夫人”这四个字加重了音,拖长了腔,颇有点儿阴阳怪气的味道。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就在牧临川这阴阳怪气中陡然消弭与无形。

刘黄门:……

一听“夫人”二字,差点儿又羞愤到撞柱而死。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失态。少年脸色微微一僵,又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不甚在意道:“哦,这老头儿虽然性子讨厌了点儿,但学问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