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末世穿书后我成了万人迷(134)

“不是你，我知道。”烟雾在指间缭绕，黎朔终于抬起了头，道。

目光相接，张榆之只感觉浑身像触电了一样，密密麻麻微小的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地想要颤抖。

“你信我？”他终于收起了一直挂着的笑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因为激动眼尾有些微微发红。

他信他？黎朔竟然信他？五年前所有人都不信他，他们嫌恶地骂他狼心狗肺，一夜之间看他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只恨不得他能越滚越远，最好是烂在国外永远也不回来。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不肯见我？也不肯收我的礼物……”

五年来张榆之每年会在黎朔生日那天偷偷回来，偷偷把生日礼物送过去，再在暗中远远看他一眼。可是有那么一次，黎朔看见了他，流动的人群里，就在他终于忍不住想提步走上去的时候，他却又一脸冷漠地转身离开。

轻而易举地击溃了他所有小心积攒起来的勇气。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会转身离开呢？于他而言，他只过是个恋慕他还伤害了他亲弟弟的令人恶心的同性恋罢了。

可是现在黎朔竟然告诉他：我知道五年前做那件事的不是你。

黎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凝视着他，眼睛里波澜不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气。

与此同时，也没有了五年前让他沉醉的温柔。

手指触及到冰凉的镣铐，暗自咬着牙关，张榆之努力保持着体面，将徒生的酸意强行压回心底。再张口时，他声音喑哑，险些无言。

“那时候……在你眼中，我，和路边一只小狗小猫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区别？”

张榆之不知道自己是在问黎朔还是在问自己。

“如果只是一只猫、一只狗，你又何必降尊纡贵地花时间、精力把我从泥潭拉出来？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情愿当时就死在那里……”

黎朔一怔，记起很多年之前的一个雨夜。

那时候的张榆之刚刚来到张家，张家夫人无法忍受一个私生子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恶心她，一直苛磨他。那年10岁的张榆之又瘦又矮，干巴巴的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那天雨很大，他在垃圾桶旁边的树下遇见高烧昏昏迷、一身泥污倒在那里的张榆之，并把他带回了家。

小男孩醒过来之后总是怯懦地睁着双眼看这世界，把自己蜷缩在一个让他觉得安全的角落里，他不爱说话、极度没有安全感，一点风水草动都可能会让他受到惊吓。

或许出于怜悯，黎朔无法对那样一双眼睛置之不理，后续几天竟也没有人家来找寻，他把男孩留在了家里，就这样一留就留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和男孩睡在一个房间里，朝夕相处。

黎家所有人也都不吝啬以予这个冒然出现的小男孩善意和温暖，日复一日，男孩终于愿意打开他的心门。

他说他叫张榆之。

他最亲近黎朔，每天最喜欢跟在黎朔屁股后面喊哥哥。

而黎朔也真的心疼、怜惜这个小小年纪受尽折磨的小男孩，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可他不知道，这份感情，经年累月之后会在男孩的心中变了质。

五年前那件事发生了之后，张榆之去了国外，黎朔本以为这样也好，少年处在一个敏感、懵懂的年纪，他或许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与喜欢，而时间会磨平一切、冲淡一切。

五年时光匆匆而过，张榆之没有一天能舍弃掉心中这份感情，反而是愈来愈沉的重量让他几度疯魔。

不管是那个又瘦又小、像只小猫总是在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张榆之，还是那个清俊乖巧、害羞腼腆地红着脸笑的干净少年，他们都随着流年逝去在曾经的过往中。

“曾经，你和小探一样，是我的弟弟。”

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弟弟，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而那份兄弟情义，现在也早已经变成了曾经。

这是黎朔给出的答案，他是个理智的人，总能知道怎么做事才是对的。

五年前没有及时和张榆之说清楚，是他所犯过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他既对对方没有其他的意思，就不应该给对方留一丝幻想。

张榆之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我离开这五年，你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过我？”

有没有哪怕那么一次也好，会想到张榆之一个人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张榆之在下雨天的时候还怕不怕雷声……

“没有。”黎朔直视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闪躲，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回道。

张榆之低声一笑，呢喃道：“没有啊，我猜也是……”

张榆之不再说话，他转过身去主动往警车的方向走，一个警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想要过来押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