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被标记的金丝雀(310)+番外

作者: chord 阅读记录

对方以‘身体不适’的理由中途退出,晚些时候又被秦冕亲自叫去了办公室里。

谈话的过程和内容外人一概不知,只有门口的秘书听见屋内传出男人悲痛绝望的哭声。哭了很久,撕心裂肺,最后连声音都坏了。哭干眼泪的男孩从里面走出来时已经不是先前那张秀气伶俐的脸孔,五官臃肿,让人不忍直视。对方也没留恋,被何亦开车直接送回家去。

那是方书词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司里面,何亦第二天就拿着男孩的辞职信来,亲手交到人力资源。

人力的主任当场急了,敲门敲到秦冕的门外。他不晓得内情,以为是对方跟总裁闹了矛盾,一时之间说了气话。

“秦总,那么好用的人放走不好吧?咱们要不要上门去哄一哄,把人哄回来?”

不料秦冕丝毫不觉惋惜,甚至当场将他撵走,“走就走了,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吗?如果还有空闲上门哄人,就把昨天给你的那些关系户的名单挨个整理顺了,把信息补全回发我一份,今天之内,做好了再下班。”

“……”YU与。XI夕。

至于秦冕一时起兴入股会所,起因也非常单纯又偶然。相似的生意吃饭以及饭后活动,他又一次被塞了一个拒绝不掉的公关。对方单薄的肩膀和一脸小心翼翼的讨好表情,很容易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来。

见隔座的老板跟怀里的美人亲来摸去,进入状态。秦冕也不端着,点一支烟,跟自己的公关聊起天来,“为什么出来做这行?”

“没申请到助学贷款,家里还有妹妹要读书。”

他当年从不屑搭理这些想碰捷径的年轻人,而如今却忍不住放低姿态,想做‘好人’。了解过后,秦冕终于肯承认以前的自己狭隘偏颇,这些‘以脸侍人’的漂亮公关们,并非没有各自无奈又糟心的故事。

存在即合理,他们出现在这里,一定有某个无法轻易摆脱的理由或者苦衷。

心想高攀的人不在少数,但少数里面的确又有不少没想明白就稀里糊涂进来的人。

秦冕出资的目的不在赚钱,而是为了弥补某些不可道与人说又无法挽回的遗憾。他在几个会所都安插进自己的眼睛,专门盯着那些在底层挣扎的少爷和公主,挑出其中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并非施舍或者同情心泛滥,只是一种并不高明的补偿手段,补偿自己曾错过的,对另一个人的巨大亏欠。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这个世界总爱在人无望的时候,又防不胜防地露出温柔可爱的一面。

在秦冕彻底不抱希望能收到邮件的第七十三天,那天正好是个周末。早晨七点,他刚给自己煮上一杯咖啡,何亦就敲了敲门,自己用钥匙开门进来。

秦冕有些诧异,瞥了眼钟面上时间,“是不是早来了两个钟头?”

何亦该是跑着上来,撑着大腿猫着腰,将手里的pad递给秦冕,“找,找到了……”

“找到什么?”

“找到白先生了!”

“……”

秦冕当即忘了新煮的咖啡,揣着一颗险些跳出胸口的心脏,盯着屏幕里无比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

这是一个全英文的境外网站,屏幕上面印着硕大的美式花体:volunteers。首页间歇滚动着几张新闻照片,其中最惹眼球的是张多人的合影——白鹿是唯一一个黄皮,站在几个黑人之间。

亚裔的男人笑得甜美又妖俏,冲着镜头做了个调皮的‘比心’手势。

秦冕一眼就被吸了进去,这个表情是白鹿发自内心的欢喜。不难看出,对方是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亏得照片取了远景,他总算能看清楚,白鹿身后的背景是一片长着扁轴木的荒凉黄土,该是某个非常贫瘠的非洲国家。

他慎重地点了进去,每一个单词都看得认真。这是一篇讲述年轻的志愿者们在埃塞俄比亚无私奉献的软文,带领他们的leader之一竟还是当年在肯尼亚援建过蒙内铁路的资深工程师。

秦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信息才依依不舍将pad还给何亦。

“秦总?”何亦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秦冕沉吟良久,像是做足了考虑才说,“不去打扰他,你把网上能找到的信息全部发给我。”

“就这样?”

“就这样。”

一年的时间像功能健全的几巴,可长可短可缩可展。长如三百六十五天,五十二万五千六百分钟。短如春花秋月一场,黄粱一觉杜康二两。

秦冕偷偷关注白鹿的消息已有几个月时间,那边的新闻不多,一半都是招募志愿者的硬广和捐款募集。在那人离开一年后的某一天凌晨,在日本准备入学的高扬突然主动跟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