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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妖(40)+番外

原来,这才叫吹血剑!

可惜!

流氓有法器,谁也挡不住!经过这几年的修炼,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素妗反弹一脸碧落珠的菜鸟了!我撑开不久前花了五万两银子从酆都第一制器师那里买来的“夺情伞”,伞尖指向前方,快速地转动着伞柄,顿时,血珠吸附在了伞上,重新合成了一把剑。

我收起夺情伞,吹血剑瞬间出现在了我手里。

“我输了。”

朱雀接住我扔过去的剑,拱手道:“在下朱雀,六扇门捕快。”

“密宗纪梨。”

然后我发现我上当了。朱雀是什么人,能不认识我吗?这一场分明是打给谢家人看的,看闻声而来的谢青桐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他敲山震虎的已经达到了。而这种情况下,我总不能说我和白夜是毁人尸体的凶手,只好承认自己也有着和朱雀一样的业余爱好。

“谢少爷,纪姑娘的本领你也看见了,若不是事态严重,她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朱雀继续利用我混淆视听,妄图以“事态严重”来掩盖“业余爱好”。

我知道争辩无意义,和颜悦色地对一声不吭的谢青桐道:“是朱雀大人言重了,我这个人见钱眼开,实是为了赏钱而来。不过呢,我看过府上的情形后,已经知道施展那些幻术的人是谁了。”

“是谁?”

我看着谢青桐道:“谢少爷不妨先说一说事发当晚的情形,大家一起推断推断,以免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说出来贻笑大方。”

“……”

“你不说?”我推了推白夜,“我困了,回家睡觉。朱雀大人神通广大,这里交给他我放心。”

“纪姑娘……屋里说话。”

这一次,是上座,茶也是上好的信阳毛尖。更重要的是,谢青桐终于不吝开口,告诉了我们一个任何男人都不想对外宣扬的真相。

他说,苏湄虽为他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男人,出事的那一天晚上,她正是趁着他不在家,去和别人私会,回来的路上,让人割破了喉咙,血溅当场。奇怪的是,这个凶手不为财,不为色,杀完人后便完美的消失了,一点把柄都没有留下,他纵然报了案,仵作也只给他一句话:走多了夜路,总会遇到鬼。这桩案子,官府无力。

“杀人凶器是什么?”朱雀问。

“苏湄私会的男人是谁?”我们几乎是同时发问。

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一向不同,显然谢青桐觉得朱雀问得比较有见地,他答道:“凶器是一片枯叶,凶手随手拈来,一击毙命,叶子穿喉而过,压在了发间。”管家呈上来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片鲜血染透的树叶,叶子的形状平凡无奇,如今已经发干发硬,只需轻轻一捏,就成粉末。

这真是信手拈来的枯叶,没有任何特征可言。

朱雀沉吟道:“与其说是树叶杀人,不如说是凶手弹指杀人。纵观当今日之江湖,能御气杀人者并不少,但是,树叶穿喉而不碎,又有几人能做到?纪梨姑娘,你能吗?”

我被问得一怔,心道我一向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哪会去管树叶碎没碎呢。

“我大概不能。”

朱雀点头道:“这至少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凶手绝不会是普通的高手;第二,他也有可能不是人。”

“那么,杀人动机就有了。”白夜悠悠道,“到了大限的千年梨花妖,为了维持生命,杀人夺魄,吸取生气……你的意思是,术士会没有错判?”

“肯定是错判了,不可能是苏引玉!”我不假思索地反驳。

“苏引玉?!”一提到这个名字,谢青桐的反应格外强烈,“你认识苏引玉,他……”话语梗在喉咙里,再说不出一个字,他的眼里有沸腾的怒气在翻滚,连两颊都激动得涨成了紫红色,没料到他会知道苏引玉的存在,我一头雾水地托着下巴,想到苏引玉在人间的身份,不由得恍然大悟——

“你说苏湄背着你私会男人,那个男人是她叔叔,苏引玉啊?!”

不用谢少爷回答,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难怪上面那么快就定了案,有了这么几层关系,苏引玉能洗脱嫌疑才怪。我头痛地“啧”了一声,替他辩解道:“不会是苏引玉。因为,在谢府下幻术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引玉。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扰乱你们的安宁,而是要提醒你,苏湄死得很冤,她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请你查出真凶,替她报仇。”

“砰!”

谢青桐放下手中的茶杯,力道过大,杯盖撞得杯子直响。

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凭什么认定,下幻术的人和凶手不是同一个?”对于情敌,谢青桐是一点也不留情面,“你怎么知道苏引玉不是欲盖弥彰?你们说他不是人,你们说他是妖……那么,我想知道,还有谁,还有谁会比一个妖嗜杀更可疑!”

“有。”朱雀不假思索道,“魔。”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我放了存稿箱,我2了,今天更两章,把昨天的补上!

34第八章 别撩拨我

仿佛有一阵北风呼啸而过,掀起几片零落的树叶。片刻过后,我才意识到,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冷场。

“你在说笑?”谢青桐煞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凉意。

朱雀的语调缓慢,声音平和,仿若明净的玉,温润的水,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敲进铁板,不容置喙,“我从不和人说笑。如果你满意苏引玉就是凶手这个答案,苏引玉已死——但我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死更多人。一如三年前,纪姑娘见识的那两场魔君觉醒。”

……呃,这个切入点,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很难违心地去奉承,只得张了张嘴,确认我所听到的,“我没弄错的话,朱雀大人的意思是,魔祸又要开始了?”

朱雀没有回我,而是对着心不在焉地发着呆的白夜,道:“希望这一次,幻宗不会再把神农鼎弄丢。”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想要反驳。

然而,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白夜毫不惊讶地笑了笑。

“我就说了,小梨你让我乔装根本是多余。”

他解下覆面的白纱,明亮的灯光照到他的半张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鼻梁笔直,唇线分明,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弯起嘴角的那一刻,睫毛轻轻颤动,整间屋子的光都因为他一个细微的表情,暗淡失色了几分。

朱雀和谢青桐皆是看的一愣。

“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有你纪梨的地方就有我白弦音……骗得了白葵已经算运气,朱雀捕头眼皮底下,不如省点力气罢。”

面对白夜的恭维,朱雀呵呵一笑,我被他笑得打了个寒战。

那笑声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敌意。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位捕头大哥的青梅竹马是玄武,毁了他初恋的人,是语笑晏晏的白夜大人;而“天眼”上官妙人是朱雀的未婚妻,他们一直没能成婚,就是因为上官妙人还牵挂着白夜。有这两层关系在,朱雀没有把白夜给剐了,还对他呵呵,算是涵养不错了。

可在我看来,却是朱雀耐心用尽,不想再同我们虚以委蛇。

我理解他的敌意。我和白夜,一个像女魔头,一个拥有神农鼎,确实不值得他信任。虽然,我死活想不出,我们反人类的动机是什么。

回到长明客栈,已经是丑时。

我很想睡觉,但是忍住了,下楼去打水,弄吃的。白夜晚上几乎没有吃东西,因为我任性地要他蒙着脸。

厨房里的菜都让老板娘收了起来,触手可及的只有几个又冷又硬的菜包子,吃剩的白粥,半碟酱萝卜。

白夜在客房里逗小紫狐玩,他看到我手里的饭菜,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我就只会做这个,你也可以不吃。”

大少爷没有凑合过过日子,看得出,他不想惹我生气,却又实在很反感酱萝卜配白粥这样的组合,只好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辟谷之术修得不错……”

我看了看他惨淡的脸色,一勺粥杵到他嘴边,“等你把身上的毒解了,伤治好了,再和我谈辟谷。我还要找凶手呢,你别拖累我。”

白夜勉强喝了一口,宽慰我道:“朱雀已经查过其他几起命案的尸体,最后才来洛阳看苏湄,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已经有计较了。他比你有经验,比你细心,他一定会在你之前弄明白真相,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是,有朱雀在,我是没什么可忧心的。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失笑,“我不如忧心忧心你现在的处境。”

白夜装作没听到,一口一口地吃着我喂给他的粥,直到碗见底,才道:“小梨儿,你再这么贤惠下去,我要受不了了。”

“你吐口血试试,我会更温柔更贤惠。别逼我挖个坑把你埋了。”

“……”

我收拾完屋子,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这样一直躲着真的不会有事吗?你毕竟是幻宗尊主啊,总有一天要回去,万一回不去……”

白夜的笑容里泛起了苦涩,“万一回不去,就麻烦了。”

有多麻烦?我嘴角一撇,跟着不爽了起来。

他戏谑道:“身败名裂、众叛亲离、颠沛流离、废物一个、专吃软饭……到时候,你还会跟我吗?你八成是一脸嫌弃,转身找个玄门公子或是蜀山少主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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