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愁(44)+番外
沈肃容瞧沈远这般,一时竟猜不透他在卖的什么关子,良久,才悻悻然,“也罢,让我瞧瞧你跟我玩的什么把戏。”
说罢,遂转身走了,留沈远一人腑地长吁出一口气,额上皆是豆大的汗。
……
沈肃容回了卧房,至门口,却没有着急进去,来时的路上,他已然将沈远那厮猜了个七八,如此戏弄于他,左不过是仗着做了什么迎了他心意的事,现下房里早早亮了烛火,想来里头已然有了人,至于是何人……
沈肃容的嘴角不易察觉得一勾,才缓缓推了门。
“吱呀——”门被推开。
沈肃容扫视了一圈,面色渐渐发沉,屋内空无一人,只余烛火悠悠。想来沈远的皮现下已然不是紧与不紧的事了,他是一刻都不能容的了。
遂回头,就要着人去叫沈远,不想一回头,就见那人端着一盆水,许是盆中水多,委实沉了些,步履瞧着有些蹒跚。
霜澶原是在房中等着,只更漏走了许久,水早凉了,故而又去小厨房重新烧了一盆来,许是沈远先头有了交代,待她去小厨房时,竟是什么活计都不用干,里头的小厮只说但凭吩咐的。
待水好了,小厮原是要帮霜澶端来的,霜澶委实过意不去,这才自拿了来。
霜澶远远就瞧着沈肃容在卧房门口站了会子,待推了门又不进去,心下好生奇怪,等沈肃容回头,霜澶便莞尔道。
“公子。”
不想那沈肃容竟就这般走至她面前,伸手就要来拿她手中的盆,这霜澶如何敢?
“公子,万万不可,这可要折煞奴婢的。”
沈肃容这才缩回了手,不语,只跟在霜澶身旁,心里想的是,沈远这身皮肉暂且是保住了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房,霜澶只觉屋内的烛火将沈肃容的脸映得微微有些发红。
“公子,这就是安寝了么。”霜澶因着第一日近身伺候沈肃容,一应他的生活习性也不甚了解,故而犹如盲人过河,多问一句总是不会错的。
沈肃容只低低得嗯了一声,便站定不动,向来他的身边近身伺候的只有沈远,这些宽衣铺被一事沈远做时倒不觉有什么的,现下换了霜澶来做,当真是让人心绪难安。
霜澶遂至沈肃容跟前,低着头,抬手就要解那衣扣,想来日间才细细瞧见了沈肃容这件衣衫,当时还教他这衣衫称得人风姿卓绝,现下居然就能帮着宽这件衣裳,世上之事当真是难言。
沈肃容瞧着霜澶那手抬至自己颈间,故而配合着略抬了首,只虽说霜澶手上头甚是轻柔,但还是教沈肃容的喉结不可控得滚了又滚,索性闭了眼,眼不见心方为净,再不想其他。
堪堪过了半晌,只听得霜澶轻声道。
“公子,已然好了,还请至榻上稍坐,奴婢为您温足。”
沈肃容瞬然有些惶神,遂睁开眼,眼底有些微微发红,只视线追着霜澶……
看着她转身,端起水盆,放置榻边,起身站定,正待他过去……
第33章 芒种8 自己那修身洁行坐怀不乱现下统……
沈肃容依言,慢慢行至榻上坐下,视线不曾离了霜澶一刻。
只见霜澶蹲下,先用手轻舀了一掊水,那盆里的水被她那一双宛若柔荑的手撩起了层层波澜,倒像是撩在了他心尖上……
沈肃容心劳意攘,索性又闭了眼,再不想其他。
只他不知,温足不比宽衣,有些事闭了眼确是能眼不见心为净,有些,便不能……
霜澶试了水温,遂将沈肃容的鞋袜褪去,又将其双足置入水中,才问道。
“公子,水可温?”
沈肃容几不可闻“嗯”了一声。
霜澶只当沈肃容懒得搭理自己,遂抬头,才发现沈肃容原是闭着眼的。
这些活计原本在翰墨轩时也不过是自己头两年做小女使时才须做的,如今在泸山院,想着二公子于自己到底是有救命之大恩,现下正是效之以犬马的时候。更何况,在沈肃容身边伺候,与在柳氏身边伺候,对霜澶来说,并无大的不同,左右不过是仰何人鼻息罢了。
遂霜澶心下倒也并未计较这许多的。
瞧着沈肃容闭目养神的空档,霜澶起身又去了外头,待回屋时手上多了一块温热的巾帕。
霜澶回到榻边,复蹲下,细语道。
“公子,奴婢冒犯了。”说罢,将沈肃容那裤腿缓缓向上卷起,只饶是霜澶再小心翼翼,也总有不留神碰到沈肃容裤腿下肌理的时候。
正当霜澶将裤腿卷至沈肃容膝盖之处时,沈肃容用手倏地将霜澶的手按住,听不出语气。
“你作甚。”
霜澶抬头,见沈肃容并未睁眼,只又将那裤腿向上推了三指,露出了根骨分明的膝盖,霜澶这时才发现,那膝盖竟跟常人的微微不同,瞧着是受过伤,骨头好似都有些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