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格式(32)

尤其是女孩子，他轻易更加说不出什么重话，还是很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不了，谢谢。”

说完他就想跑。

高浔当然不肯轻易放他走，为了拦着季望舒，她伸手抓住了他的外套，不依不饶地问道：“为什么？不说出个理由你也别想走。”

季望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脾气好也不代表谁都可以对他无理取闹：“我想我们的认识程度仅限于名字就可以了。其他的关系，其实也不必要有。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季望舒说话就是这样，对不熟和无感的人都不愿意多说什么，点到为止。

你能懂就懂，不懂我也不会对你解释第二遍，没那个兴趣。

但是高浔显然不适应他这样的相处模式，再加上她本来看上的就是季望舒的长相，平时看上谁就找谁，仗着家境也没人敢拒绝她，季望舒成功挑起了她心里的那点儿胜负欲。

于是高浔说道，“可是我想认识你，你长得还难得的让我挺有好感。你能明白我意思吗？”

高浔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看上你了，我以前看上的人都是软柿子，而且我家境好，之前我身边的人都把我当公主捧着，所以你也得顺着我。

但她没想到的是，季望舒不是软柿子，反而他最不喜欢别人拿架子压他。

季望舒把自己的外套从她手里扯了出来，重新塞上了耳机，看了高浔一眼，从她身边快速地走了过去，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你不需要认识我，我也不想明白你的意思。”

高浔想伸手拉他，他却灵活一闪，混进了人流里，很快就找不见踪影了。

“季望舒，怎么这么久？不是说一解散就来找我的吗？”陶旻靠在桥栏上，说道。

陶旻长得本来就不错，此刻，松散的头发随意地搭在头上，有几缕还顽强地炸着，估计是早上没顺下来的，看上去有一点散乱。架在鼻梁上眼镜略微有些下滑，他也懒得推。黑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敞着怀，里面白色校服短袖的最上面几颗扣子是开着的。

因为陶旻人比较瘦，所以他的锁骨十分明显，在白色的衣服后面隐隐约约地露出几分端倪，很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总而言之，陶旻的样子，让季望舒看出了一种让他轻易心动的慵懒。

季望舒悄悄地吞了吞口水，轻声解释道：“没什么，刚刚突然有点事儿。”

可能是周围的环境太过于嘈杂，也可能是季望舒因为刚刚的画面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总之，他的声音很小，陶旻没听见。

“你刚刚说什么？这里有点吵，我没听见。”

“没什么。”季望舒低下头，不去看陶旻。

陶旻以为季望舒又误会了自己，慌忙地想扯一个新的话题，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恰好此时的杨徐从地图中抬起头来，“陶哥，这里直走，然后转弯再走一会儿，大概十分钟，就可以到湖上坐船。去吗？”

此刻，杨徐的形象在陶旻心中瞬间高大了起来。

他直起身，揉了揉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成功地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一朵快秃了的蒲公英，半乱不乱的，然后说道：“那还等什么，走吧。”

陶旻说完，把手搭上了季望舒的肩膀，勾着他，顺便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逗他开心。

可此时的季望舒对任何话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陶旻就在他的身边走着。

因为陶旻勾着他，靠得太近，街上人又多，他们两个人的脸都几乎快要贴在了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季望舒的错觉，他在陶旻衣服的领口上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这种味道和学校里提供的洗衣液不一样，也不是市面上常卖的衣物柔顺剂的气味，更不是古镇上时时晕染着的悠悠花香。

那就是一种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刻在骨子里的香味，是每个人特有的标识，很清爽又不刺鼻，就和季望舒所认识的陶旻一样，温和柔软。

在季望舒对陶旻不算太多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来不喷香水。

那这味道是什么？

……

季望舒眼看着自己的脑洞越想越偏，连忙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收了回来，强迫自己看着街边的小吃摊。

他看的结果就是让陶旻以为他对街边的麦芽糖感兴趣，给他买了一支。

金黄色的糖浆卷在了一支小木棍上，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温润的光泽，光是看着就能让人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陶旻手里捧着一杯加了冰的酸梅汤，看着正在发呆的季望舒，说道：“你不想吃吗？这糖会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