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102)

“混账！”

一道光痕划过，林子明重回人间，他扬起手杖挥向余田肩头。余田被重击撂倒，却浑然不觉痛的立刻折回去抓那把匕首。林子明抢先一步将匕首挑起到空中，以杖中细剑从中削断，随即调转手杖方向，毫不留情的以手杖顶端的冷硬宝石打向余田胸口。

余田喷出一口鲜血晃了两步，浑身发抖的剧烈喘息着，膝下却传来尖锐痛楚，整个人便又栽倒下去。他恍惚恢复了一丝理智，紧接着就是狠狠一杖落在背上，痛得他眼前一白，竟是半分也无力躲闪。

林子明清楚这场考验对余田的残酷，却没有能够折中的办法。单就能力而言，余田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但他缺乏成为鬼神差最重要的立场，他眼里没有规则二字，只屈从于强权与财富。林子明之所以肯教导他到现在，是因为他并非没有良知，某种层面来看他甚至是本性赤诚，更有超乎常人的坚定意志。

没能保护好妹妹、失手打散妹妹的魂魄，是纠缠着余田的心魔。他不是看不透，只是不愿看透，但他必须看透。

林子明一言不发，一仗接一仗的落下去，每一杖都比前一杖打得更重。

余田彻底清醒，忍耐不得的颤声求饶，“先生，别打了……”

林子明这才停手，皱着眉冷冷问道，“我为什么打你？”

余田艰难的喘了及口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在半中就摔回去。一时站不起来，便竭力翻身坐在地上向林子明。他满脸是汗，面色惨白，唇边的血艳红。

“我……被迷了心窍。”

林子明摇头。

“……擅开地门。”

林子明仍是摇头。

余田深知瞒不过林子明，只好道，“我一时糊涂……先生，我知错了……”

林子明叹了口气，“余田，你妹妹已经不在了。不是你没护着她，是她的命数到了，你们的缘分也尽了。就算你杀得了符由，或者，杀了我，她都不会再回来。”

“……”

“你必须学会分辨什么是你能做的，什么是你不能做的，什么是你做得成的，什么是你做不成的。在此之前，你都没资格与我共事。”林子明拿出怀表看了看，轻声道，“好好想，想清楚，我还有些时间能给你。”

——

谢徐谦半点也没留手，拍完最后一条时，商岳已真的疼出一头冷汗。

现场一片沉寂，冯禾坐在监视器前犹豫了三秒，按下“或许还能更好”的贪心念头，放话收工。

谢徐谦如释重负伸手去拉商岳，却不敢用力，而是让商岳抓着他的手臂自己站起来。

“Sorry.”

谢徐谦满眼愧疚的道歉，倒是惹得商岳心疼起来。

“没事。”商岳咧开笑容，捏了捏谢徐谦的手臂，“真没事。”

众目睽睽下谢徐谦不便多说什么，更不能一直拉着商岳不放，只好松开手，叮嘱他“有问题要出声”就先去换衣服。商岳看着谢徐谦走远才绷不住皱起眉来，阿Line从场边赶来压低声音问他是不是还好。

谁都看得出来谢徐谦是真打的，那根手杖也是真材实料，商岳穿的衬衫背带裤又没什么防护可做，单是看着都觉很痛。

商岳摆摆手，站了一阵缓过劲儿来，“不高兴了。”

？？？”

“我想想办法。”

阿Line转过头见鬼一样看着商岳，“乜啊？”

商岳没有答话，一边忍痛一边竟在心底好笑起来：打了人还要哄的，老人家真难伺候。

几小时后，商岳蹲到个无人间隙敲开了谢徐谦的房门。

他扑进谢徐谦怀里，贴在他耳边笑着说话，“手放低点儿，背疼。”

谢徐谦没料到商岳会这样跑来，愣了几秒才将手搂到他腰间，“很疼吗？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商岳摇头往谢徐谦颈窝蹭了蹭，“不用那么夸张，就跟我上回膝盖撞到桌子差不多，当时是很疼的，青两天就没事了。”

“……”

“演戏难免的嘛，没有NG重拍已经很好了！”

谢徐谦心酸不已，亲了亲商岳的耳廓，“宝贝你这是来哄我的？”

“看出来啦？可我不太哄人，你将就一下。”

谢徐谦深吸进一口气，“这还叫不会哄人？”

“这就叫会哄了？”

“大概因为难得，所以效果奇佳。”

商岳笑出声来，后退看着谢徐谦，眼里的痴迷情意再无半点隐藏，“阿谦，不要不高兴。”

谢徐谦满怀怜惜，一句话都不想再啰嗦，捧着商岳的脸深吻下去。两人相拥着交换抚慰，以此来消解许久以来朝夕相对却不能纵情的相思。缠绵尽处，商岳抓住谢徐谦的衣襟，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的咬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