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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126)+番外

被点名的郁声塞了满嘴的肉,无辜地眨眼。

三姨太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服啊?你上次喝醉酒闹得凶,连路都走不了,还是老四抱你回的屋呢。”

郁声自然知道自己酒量不好,红着脸将脑袋埋进饭碗,哼哧哼哧地吃肉去了。

三姨太也就调侃了这么一句,说完,坐在穆老爷子的身边,张罗着把更多的肉下到锅子里。

一家人坐在饭桌边,其乐融融。

穆老爷子专心喝酒,穆老四一门心思替郁声烫菜吃,三姨太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给穆家父子添酒,一会儿让下人布菜。

三个人忙来忙去,最后只抽空说了些家常话,直到锅子的火熄了,穆枯山才想起来叫穆老四跟自己回去,商量婚礼的事。

“爹,我先送声回屋。”穆闻天揽着欧米伽的肩,看了看窗外的雪,“去去就来。”

“打把伞。”穆老爷子不放心,“别冻着声。”

穆闻天应下,接过下人递来的伞,将外衣披在郁声的肩头,推开了屋门。

橙黄色的灯光里,大雪纷飞。

吃得浑身热乎乎的郁声蹦蹦跳跳地在院子里跑了两步,又急匆匆地转身,奔回屋里,从下人手里接过同样吃饱喝足的小貂。

“四哥。”他闷头冲到伞下,气喘吁吁地说,“忘记小貂啦。”

郁声说话时,头微垂着,从穆老四的角度,能看到他在风中颤抖的睫毛,仿佛阳春三月扇动着翅膀,在花丛中翻飞的蝶。

“这么喜欢貂啊?”穆老四的心里刮起一缕不合时宜的春风。

“喜欢。”郁声笑眯眯地点头,“这貂是四哥送给我的呀。”

穆闻天心尖一颤,连抓着伞柄的手都紧了紧。

郁声毫无察觉,自顾自地回忆:“第一次见到四哥,四哥对我很凶呢。”

“……说我勾引你,还让我死心。”他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显然想起旧事,发现还有账没算。

穆老四不敢让郁声算旧账。

这算起来,真要没完没了了。他当初说的每一句话,都被现实狠狠打了脸。有时,连穆老四都想不明白,那时的自己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才狠得下心将郁声赶出家门。

穆老四轻咳着将手放在雪貂的脑袋上,生硬地转移话题:“这貂啊,把我的手指都咬出过两个洞呢。”

这么一打岔,郁声的注意力果然不再放在二人的初见上:“是啊,都流血了。”

“那你还喜欢?”

“……喜欢。”郁声咬牙,“四哥送的,我都喜欢。”

穆老四舒坦了,美滋滋地将郁声带回了卧房。

“我和爹商量婚事,怕是要过会儿才回来。”穆闻天一进屋,就把郁声抱上了炕,“你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郁声脱了皮子,蹬掉皮靴,当着穆四哥的面将旗袍也扒了,就穿着条白色的短裤,在炕上换睡裙。

“四哥,婚事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啊?”他的声音闷在裙子里,听上去有些委屈。

穆闻天的喉结滚了滚,刻意不去看郁声奶白色的腰身,隔着裙子弹他的脑门:“喜服喜宴,哪个不要好好考量?你只消等着被我娶进门,自然觉得没什么事做。”

“四哥又嫌我。”郁声终于将脑袋从睡裙里解救了出来,气鼓鼓地抚平裙摆上的褶皱,“那我睡了,不等你。”

“黑灯瞎火,等我干什么?早点睡。”穆老四愣是没听出他在赌气,还在他愤愤不平的注视下,把炕头的灯按灭了,“别偷偷摸摸躺在炕上看报,对眼睛不好。”

郁声:“……”

郁声气得声势浩大地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穆闻天,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雪还在下,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穆老四虽没察觉出郁声的小心思,但话说得却有十足的道理。

这婚事啊,要考虑的细枝末节太多,就连老天爷下的雪,他都得考虑。

雪下得大,流水席就不能摆在院子里咯。

穆老四烦心婚事,郁声烦心穆老四。

他抱着小貂,在炕上翻过来倒过去地“烙饼”,怎么都睡不着,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黑漆漆的天花板。

他当然不会偷偷看报。

报纸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杂志呢……可四哥屋里头没有杂志啊!

郁声又翻了个身,想着明日起来,让下人出去买几本杂志回来打发时间,继而又想到自己身在奉天,当初在申城看过的杂志,可能买不到,心情更郁闷了几分。

团在棉被里的雪貂察觉到了郁声的憋闷,深一脚浅一脚地蹿到他的面颊边,轻轻地叫。

“你也睡不着?”郁声顺势将雪貂搂在怀里,瓮声瓮气地问,“你是不是也想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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