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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罕(26)+番外

只是单穿旗袍,在北风里哪里站得住脚?

郁声手边还有厚厚一摞,三姨太命人抱来的貂皮短袄。

他看来看去,挑了个颜色最浅的搭在肩头。

空气里氤氲着燥燥的暖意,几根绒毛落在郁声鼻尖,他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恍惚中,有人推开门,逆着光大步走来。

郁声以为是三妈妈,揉着眼睛道:“我穿这一件就够了,剩下的,三妈妈都拿回去吧。”

“一件哪儿够啊?”回答他的,却是熟悉的低沉嗓音。

郁声惊骇地后退半步,背靠着玻璃镜子,眨着水汽氤氲的眼睛,与俯身瞧自己的穆闻天对视,继而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有些恐惧,刻在骨子里。

郁声以为穆闻天还要再把他赶出去一回。

穆闻天却只是盯着他蹙眉瞧,摇头:“太素净了。”

郁声生得精致又纤细,是典型的南方欧米伽,明眸皓齿,眉眼如画,穿淡色,确实好看。

可……哪有人拜堂穿蓝色的旗袍?

该穿红艳艳的喜服才对嘛。

“别的……别的来不及做。”郁声被穆老四带着热度的目光烧得双颊泛红,小声喃喃着往门边挪,几欲逃跑。

“也是,这才几天……”穆闻天以为他要喝水,单手提溜着郁声的短袄领子,直接把人拎到面前,“渴了?”

郁声更惶恐了,抱着胳膊瞪穆闻天。

穆老四后知后觉,对待媳妇儿不能像对待小貂一样粗鲁,干咳着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郁声身前,放轻声音,缓缓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是。”

郁声紧绷的心随着穆闻天的话,渐渐松弛。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穆家人救他的命,穆老爷子还认他做义子,他哪里还能在穆四爷身上挑刺?

再者,郁声怕归怕,却不觉得穆闻天做了什么错事。

若是易位而处,他的床上也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怕是不会比穆闻天处理得更好了。

而且……

郁声清醒后得知,陷入汛期不能自控的自己,是被穆闻天救回来的。

四爷虽然是个家伙什儿不行,脾气还不好的阿尔法,实则心地善良,是个很好的人。

于是,穆老四面前穿着淡蓝色旗袍,秀秀气气的欧米伽,逐渐放松了身体,坐在炕边,红着脸晃腿。

“四哥已经很好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先道歉。”

穆闻天的心都快化了。

谁说欧米伽都有小脾气,只会胡搅蛮缠的?

瞧瞧郁声,比他手里那群兵省心多了。

而且,那一声“四哥”,叫得比梦里还好听,穆老四差点激动得再换条裤子。

“来,给你的。”穆闻天伸手往大氅的衣领里一掏,拽出软绵绵的小貂,“路边捡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郁声手忙脚乱地抱住小貂,稀奇地将它捧到眼前:“四哥,这……”

话音未落,小貂张嘴就要咬他的手指。

穆老四眼疾手快,将自己的拇指递过去,然后指尖瞬间又多出俩血点子。

郁声一下子慌了神:“四哥!”

“没事儿,小伤。”穆老四乐得不行,偷摸搂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我都被它咬过一回了,不疼……瞧,还有印儿呢!”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郁声面前摊开。

他凑过去仔细瞧,果然在生着薄茧的指尖寻到两个模糊的小点,眉毛立刻皱起来,望着小貂的目光也不复先前的惊喜。

“别怕,我刚被咬那会儿,双喜比你还害怕!”

刚回到穆家的双喜打了个喷嚏,余光瞥见穆老七,立刻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七少爷哎!”

穆老七被他叫得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盘子,那里面装着炒好的花生,是专门给客人吃的。

“你瞎嚎什么?”

双喜结结巴巴:“四爷,四爷他……”

“我哥不是刚回来吗?”

“他……他和那个郁声小少爷……”

“嗐,你说我弟啊。”穆博天摆了摆手,已经拿郁声当亲弟弟看待了,“今儿个是他的好日子,我哥开心着呢,已经去看他了。”

双喜见穆博天神情不似作伪,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四爷若是真的因为梦到郁声有了感觉,也得顾及着身份。

现如今,他们可是兄弟!

从古至今,哪有哥哥咬弟弟的说法?

四爷当不会做糊涂事!

正想着,穆老四的身影出现在了双喜的视野里。

身形挺拔的阿尔法笑吟吟地低着头,望着在身侧揣着手焐子,趔趄迈步的欧米伽,眼神炽热又缱绻,只可惜距离太远,双喜瞧不见。

他的心彻底放下来,欣慰地望着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

多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穆老爷子有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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