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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116)

“秦铮兄,你……哎……宠女人也不能这样宠啊……”程铭也cha口。

“不错,我们可都看着呢,我们还都没说亲,没媳妇儿呢,你这样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宋方也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

秦铮伸手拿了一串葡萄,对着秦怜、秦倾、程铭、宋方等人分别甩了过去。

他手法奇异,动作极快,一串葡萄被他五根手指分开,转眼间便奔着那些人各自的席面而去。一人一颗,很快就到了几人眼前。

秦怜只学了皮毛的防身之术,自然挡不住秦铮的突击,葡萄吧嗒地打在她嘴上,她顿时一疼,惊呼了一声,葡萄掉在了桌案上。

秦倾自小学文学武,但年岁还是太小,不是秦铮的对手,躲了一下没躲开,葡萄打在了他脸颊上,也掉在了桌案上。

程铭、宋方自然也不是秦铮对手,但是也没那么没用,接个葡萄还是绰绰有余,将葡萄接在了手里,也堵住了他们的话。

还有一颗葡萄到了李沐清面前,李沐清笑了笑,张嘴接住,转眼便吃了。

秦铮扔完了一串葡萄之后,不看众人,对谢芳华道,“你若是不吃,一会儿就没了。”

谢芳华伸手去拿,秦铮躲开了手,示意喂她,她顿时气恼,转过头瞪着他。

秦铮看着她,笑容可掬,“只是圣旨还不够,我得需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并且记住,你是我秦铮定下的女人,谁也不准来抢。吃了它!”

谢芳华心里暗骂了一声,张口将他手指夹着的葡萄吃进了嘴里。

秦铮满意地撤回手,用手帕擦擦手,站起身,回了英亲王府的席面。

秦怜看着秦铮拽得没边的样子就翻眼皮,伸手拿起打了她的嘴掉在桌案上的葡萄连皮也没剥就放在嘴里吃了。

秦倾见谢芳华当真吃了秦铮剥的葡萄,不由得唏嘘了一声,也将那颗掉在桌案上的葡萄拿起来吃了,同样皮也没剥。

程铭、宋方对看一眼,以二人对秦铮的了解,这个家伙果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这种事情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他做得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自觉不如。也将手中葡萄纷纷吃了。

王芜、郑译没得到葡萄,暗暗想着,忠勇侯府的小姐被众人如此看着,被秦铮如此做派地瞩目,她依然神色娴静,眉目沉静,颜色不改,就凭着这种特别,也怪不得被秦铮看上。果然是非同一般的。不知道这葡萄甜不甜,二人自己拿起自己桌案上的葡萄剥来吃了一颗。

谢氏六房的明夫人带着谢伊进了大殿,正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顿在了门口。

京城关于铮二公子的传言有很多,对其评价也是五花八门,有的人觉得秦铮跋扈张狂,不好相处,有的人觉得秦铮性情诡异,心性难测,说翻脸就翻脸,让人敬而远之,有的人却觉得铮二公子虽然跋扈,但是却不会谁都欺负,有的人觉得铮二公子极好说话,心情好的时候,满面春风,路遇不公平之事,被他撞上,他二话不说就出手帮了人,且不必对他感恩。

除了他月前收的婢女听音,却是从未传出他对哪个女子在意。

今日,看他亲手给谢芳华剥葡萄,不让人震惊都难。自古,男人的手,男人的身份,尤其是尊贵的男人的手和身份,很多事情是不会去做的,更别说给女人做。

“娘,铮二公子离开了芳华姐姐身边,我们过去吧!”谢伊低声道。

谢氏六房的明夫人点点头,抬步走向忠勇侯府身后的谢氏席面。

“芳华姐姐!”谢伊笑盈盈地对谢芳华一礼,喊了一声。

谢芳华笑笑,温声道,“今日哥哥不参加宫宴了,你和六婶母就坐我身边吧!”

“好!”谢伊立即坐在了谢芳华身边。

谢氏六房的明夫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坐了下来。

秦铮看过来一眼,须臾,收回视线,百无聊赖地倚在软垫上,翘着腿,闭目养神。

李沐清忽然伸手捏了一颗葡萄对着秦铮打了过去。

秦铮不睁眼睛,张开嘴,将葡萄给吞了。

秦倾被刺激到了,大声宣示,“我要努力学武功,将来都超过你们。”

“我们等着!”李沐清擦了擦手,对秦倾笑了笑。

秦倾哼了一声,身子趴在桌案边沿上,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四哥了,这还是第一年他不参加宫宴,这样的年节,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怎么过,谁陪着他过,会不会想我们。”

“怕是不会想,漠北的武卫将军定然会好好招待四皇子的,他去了那里,不见得如你想象的一般受苦。”李沐清悠然地道。

“咦?对了,他在武卫将军的军营里,武卫将军不是子归兄的舅舅吗?”秦倾眼睛顿时亮了,向谢芳华看来,立即改了早先的脸色和口气,喊道,“芳华姐姐,你最近有没有收到漠北武卫将军的来信?可有提到我四哥?”

“没有!”秦铮忽然冷声回答他。

秦倾瞪眼,“秦铮哥哥,你又不是芳华姐姐,你怎么知道武卫将军没给她来信?”

秦铮动了动眉梢,不屑地道,“忠勇侯府的事情我就是知道,有哪里来的信函能瞒得住我?”

秦倾一噎,似乎没了话,却盯着谢芳华,想她回答。

谢芳华看了秦倾眼巴巴的神色一眼,摇摇头,虚弱地温声道,“大雪封山,从漠北的王银离开后,忠勇侯府不曾再收到漠北的来信。”

秦倾顿时失望地收回视线。

“那个王银被人半路劫走了,还是从秦铮兄的手里被劫走的,如今找到了吗?”李沐清眼神向谢芳华扫过来,忽然问。

谢芳华神色不动,不答话。

“右相是百官之首,兵部的事情要先经他过目,你身为右相府的公子,这等事情难道不知?如今你在问谁?”秦铮将李沐清的话反驳了回去,“从我手中被劫走的人,你以为还能活着回来?怕是早成一堆尸骨了。”

李沐清笑笑,“父亲是右相,我又不是,兵部的事情,怎么好打听?”

秦铮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永康侯夫人、谢氏长房夫人、卢雪妍、谢茵等人这时进了内殿。

李沐清也不再说话。

永康侯府席面前的位置空无一人,永康侯夫人进来后将大殿内众人扫视了一圈,没见到燕亭,她想起秦铮和谢芳华今日被赐婚,他的儿子喜欢谢芳华,一直闹着想娶,如今是娶不成了。可别想不开,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立即问向李沐清,“李公子,你可知道我家燕亭哪里去了?”

李沐清摇摇头,彬彬有礼,“回伯母,我进宫后就不曾见过燕亭兄,故不知。”

永康侯夫人又看向程铭、宋方,“程公子、宋公子,你们可曾见到燕亭?”

程铭、宋方齐齐摇头,规矩地道,“回伯母,我们进宫的时候,听说燕亭兄已经进宫了,但是至今也不曾见到他。”

“八皇子、王公子、郑公子,你们谁见到他了?”永康侯夫人又看向秦倾、王芜、郑译三人,顺带眸光扫过其他在座的公子。

“不曾见到。”三人摇摇头。

永康侯夫人心里一紧,她不想去问秦铮,就算她一直不同意自己儿子喜欢谢芳华,但是也不想别人谁娶了谢芳华,而且还是在这等日子口弄得满城风雨,但是燕亭是她唯一的儿子,此时宫宴快要开始了,还没见到他,心里担心不已,只能拉下颜面,看向闭目养神从她进来不曾看过来一眼的秦铮,“铮二公子,你可曾见到燕亭?”

秦铮闭着眼睛不睁开,回答她,“见过。”

永康侯夫人一喜,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秦铮面前,看着他,“你在哪里见到他的?他如今在哪里?”

“在灵雀台!”秦铮慢悠悠地道,“我进入灵雀台的时候,他也在,九年前我们两个因为抢酒大打了一架,他见了血,惹了血光之灾,应验在了我未婚妻身上,我未婚妻一直瞒着这个事情,今日不小心说破,被忠勇侯知道了,忠勇侯要找永康侯府讨要个说法,抓住燕亭不放,我正巧进去,救了他。”

永康侯夫人一直待在御花园,早先是和谢氏长房的敏夫人吐了一肚子的不快,后来卢雪妍来了,她拉着卢雪妍说话,中途听闻了谢芳华被赐婚给了秦铮,震惊不已,在她的想法里,谢芳华是个嫁不出去的女人,别说她不会让他儿子娶,做大梦秦铮也不会娶她。可是不想却和秦铮有了赐婚,她一直没见到永康侯,灵雀台的事情除了皇后、英亲王妃、大长公主外,秦铮大闹逼婚的消息被皇上身边的吴权用强制手腕给封锁了,别人都没摸到内情,永康侯夫人自然也是不知道了。如今被秦铮这般说出来,她才知道牵扯了她儿子燕亭,顿时对秦铮的不满烟消云散,急声道,“后来呢?这么说他还在灵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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