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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5)

久别重逢,兄妹二人不知不觉叙话到深夜。

谢芳华明日既然还要以王银的身份由忠勇侯带着进宫觐见皇上呈上密函,便暂且不能恢复身份了。于是,当晚,谢墨含命侍书在他隔壁收拾出了厢房,她就住在了芝兰苑。

这一晚,谢芳华睡得极好。

第二日一早,福婶来喊谢芳华,谢芳华依然是昨日小厮打扮,不过换了一身新衣,脸色依然是黑里透红,走路迈的步子也大,半丝看不出女儿家的模样。

福婶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谢芳华心思通透,知道她担心什么,笑道,“福婶您不用担心,我能从地狱一般的地方活着回来,便做得来这侯府的小姐。如今是这般行止做派,待恢复身份,便不会如此了。以前学的闺仪半丝没忘。”

福婶闻言松了一口气,连连道,“那就好,如今您回来,不比以前了。以前您未及笄,这些年来老侯爷对外只说您身子骨不好,体格娇弱,不禁风雨,怕出意外,故而养在深闺,足不出户,每逢宫里的宴席和各府的宴席都给您推了。外面人都猜测您是得了了不得的怪病,故而不敢见人。有人打探,老侯爷和世子瞒得严实,也打探不到什么。这些年相安无事。如今您已经过了及笄的年岁,成人了。就该择亲相看了,谁家的女儿家都不能再将人捂着藏着不让露面。否则,您以后的婚事儿怕是就不好求了。所以,您既然回来了,还是要守得闺仪,以免到时候人前出错,惹了笑话。”

谢芳华点点头,暗暗想着议亲对她来说遥远得很,她这一生没打算将自己嫁出去。

来到荣福堂,忠勇侯已经穿戴妥当,等着她了。

忠勇侯年岁已大,三年前从朝中退了下来,虽然不再听朝议政,但是忠勇侯府是世袭侯爵,老侯爷依然有着随时能觐见皇上的权利。

谢氏这一脉,流传至今,虽然根系不比太祖高祖时庞大,但一直人丁兴旺,每代嫡系都有入朝顶梁的人才,所以,稳稳当当地过了两百多年。只是到了老侯爷这一脉时,适逢朝局动荡,北齐边境不太平。老侯爷掌管兵马,坐镇军中,老夫人又去得早,耽误了子息,所以,就只留下一儿一女,那一儿就是谢墨含和谢芳华的父亲,偏偏在生了谢芳华半年后她父母双双出了事故身亡,只留下一对儿女。而那一个女儿代替先皇的大长公主远嫁去了北齐。所以,嫡系一脉到了谢墨含这里,竟然成了一脉单传。

其余谢氏旁支却日渐子嗣繁茂,比起来,嫡系一脉显得形单影只。

旁支一直想壮大排挤嫡系夺了爵位,而谢墨含身子又不好,时常病倒。所以,老侯爷一个人这些年顶着偌大的侯府,极不容易。

谢芳华看着忠勇侯头发白了大半,惆怅了片刻,垂下头,规矩地站在他身后。

忠勇侯昨日大半宿没睡好,越想谢芳华的胆子越是来气,她亲手毁了无名山也就罢了,不悄悄躲着藏着掖着,竟然还要亲自将这个消息递给皇上,果然是他老了,和这个孙女待在一起,竟然还不及她一般沉稳有气度。辗转反侧思量再三之后,还是想不出好办法,只能依了她进宫。

出了忠勇侯府的门,忠勇侯上了轿子。

谢芳华牵过门口的马,踩着脚蹬子,略微一偏腿,利落地坐在了马上。

忠勇侯瞪了谢芳华一眼,“你怎么骑马?”

谢芳华恭敬地道,“老侯爷,小的是武将,军营里无懦夫,小的自然不能坐轿。”

忠勇侯看她一板一眼像模像样,噎了半响,落下轿帘子。

轿夫抬着忠勇侯走在前面,谢芳华骑马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向皇宫而去。

忠勇侯府坐落在皇宫外围,距离皇宫不远,不多时,便来到了宫门口。

忠勇侯下轿,谢芳华下马。忠勇侯递了宫牌,有内侍领着二人向南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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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觐见

南书房门口,等候着几名官员。

谢芳华打量了几人一遭,一个都不认识。

前世她虽然不是养在深闺闭门不出,但是识得的无非是京中贵裔圈子里的夫人小姐,自然不识得朝官,这一世她七岁离开京城,如今八年后刚回来,不识得也正常。

几人见到忠勇侯今日竟然来了南书房,都不约而同地露出讶异之色,齐齐上来寒暄。

忠勇侯的地位自然不必说,家世是几百年的勋贵,年轻时镇守北齐边境,数次驱逐了北齐兵马来犯,保卫了疆土,又将唯一的女儿代替公主嫁去了北齐。所以,皇上对其甚是爱重。自从三年前他身体不大好,皇上便免了他朝议。三年来,虽然忠勇侯可以随时觐见皇上,但是一次没出现过,今日却出现了,说明定然有大事儿。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小厮,探究意味浓郁。

忠勇侯当做没看到众人的眼神,圆滑地与众人周旋。

谢芳华自从进了皇宫,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低垂着头做恭谨状。

不多时,南书房里面出来一位老太监,见到忠勇侯眉开眼笑,“老侯爷,听说您今日儿来了,皇上命奴才出来迎您,这大冷的天,您赶快进去吧!”

忠勇侯点点头,跟随老太监进了南书房。

忠勇侯前脚进去,后脚便有一位大人走到了谢芳华跟前,“你是何人?怎么看着面生?忠勇侯何时有了你这么一个小厮,还带来了南书房?你可知道这里并不是谁都能来的。”

谢芳华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面前之人四十多岁,圆脸,有些矮胖,五官并不出彩,但却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刚刚听爷爷称呼他左相,想必就是激愤请柬逼走四皇子秦钰的左相卢勇了。她垂下头,恭敬地道,“小的王银,是漠北军营的人,并不是忠勇侯府的人。”

卢勇一愣,眯了眯眼睛,“你是漠北军营来的人?要见皇上?漠北有军情了?”

谢芳华看着脚尖,并不回答他的话。

卢勇眸光凌厉地盯着她,沉声问,“你怎么不回话?”

谢芳华低声道,“小的还没见过皇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的话。”

卢勇一僵,凌厉的眸光缩了缩。既然是从漠北来的人,要觐见皇上,皇上还没见到人,他自然不能公然逼问,否则就是打探军情了。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厮在他面前竟然丝毫不胆怯慌乱,有几分定力。不由得又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哪个是王银?皇上让进去!”早先那老太监又走了出来,扫了一圈众人。

谢芳华走上前,对老太监恭敬地一礼,“回公公,是我。”

老太监上下打量了谢芳华一眼,点点头,挑开帘子进去了,谢芳华抬步跟了进去。

南书房自然如传言中一般富丽堂皇,书墨馨香。

正中一排书架,一张明黄的桌案,一个大约四十多岁,身穿明黄龙袍的人坐在桌前,桌子旁设了一把椅子,忠勇侯坐在那里。在这南书房里,能被皇帝赐坐的人,少之又少。

谢芳华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叩头。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皇帝看着下方十四五岁的少年,威严地开口。

谢芳华缓缓抬起头来。

皇帝看了谢芳华片刻,对她道,“朕听忠勇侯说你是从漠北戍边军营而来,有密函要呈递给朕?”

“是!”谢芳华低下头。

“兵部的密函向来都走驿站,八百里加急,为何武卫将军独独命你来?”皇帝挑眉。

“回皇上,小的也不知缘由。武卫将军只命小的以给忠勇侯府送年货为由顺便带一份密函进京呈现给皇上,其余的并不知道。”谢芳华摇摇头。

皇帝点点头,“有什么能证明你是漠北军营的人?”

谢芳华伸手去怀里摸令牌,摸了个空,忽然想起昨日秦铮等人验明她身份,拿了令牌,却没还给她,她也忘了要了。愣了片刻,放下手,低声道,“回皇上,小的昨日入城,在宴府楼门口出了些事情,令牌被英亲王府的峥二公子给取走了,至今没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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