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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540)

“就算没有交情,也当该让你如此费心拦截的人被拦个明白是不是?”言轻看着她。

谢芳华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道,“我请二位多在南秦住些日子,毕竟前日秦铮和我出手,伤了二位的手下,甚是抱歉。”

“你还知道抱歉?”云水怒道,“多住些日子是什么意思?软禁我二人?”

“我想多留客人待些日子而已,你若是说软禁,我到也不反对这个词。”谢芳华看着二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你做梦!”云水怒斥了一句。

“这么说,两位是拒绝了?”谢芳华挑眉。

“就凭你们要拦住我们?”云水手中的剑发出低吟声,体现主人想出手的冲动。

“是啊,就凭我们。”谢芳华点头,看着云水道,“玉家果然一代不如一代了,没本事不说,还总是跳着想动手。”

“你果然已经识破我们的身份!”云水额头青筋跳了跳,“我就算没本事,你今日也拦不住我们。”

“是吗?”谢芳华看着他,“那你尽管出手,看看我拦不拦得住你们。”

云水冷嘲一声,对言轻道,“你别拦着我!”

言轻皱眉,慢慢地松开了手。

云水的剑径直向谢芳华眉心刺去。

谢芳华坐着并没有动,坐在她身边的谢云澜也没有动,当云水的剑到谢芳华眉心三寸之时,他面色一变,手中的剑抓不住,“桄榔”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身子踉跄了一下,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言轻脸色一沉,并没有上前。

“你……你下了毒?”云水倒在地上之后,困难地吐出一句话,昏了过去。

“是啊,在这一片山坳,方圆一里之内,我都下了毒。”谢芳华点头,回应云水的话,然后看向言轻,“这位公子,你觉得是否可以考虑留下来做客之事?”

“在下很好奇,芳华小姐是何时识破我二人的身份的?”言轻看着谢芳华,不答他的话。

“两位的身份虽然遮掩得隐秘,但因为自视甚高,哪怕住在秦楼楚馆,也改不了用北齐之物的自小习惯。尤其是那般奢华之物,实在不适合暗中潜入南秦京城的两位用来隐藏身份。”谢芳华道。

“若不是芳华小姐闯入了轻水楼,我想我们的身份也不会暴露。”言轻道。

“也许!”谢芳华点头,“可是事情就这么凑巧。”

“若是我说,我没中毒,芳华小姐可信?”言轻看着谢芳华。

“自然是信的,否则如今你不会站着了。”谢芳华心下也讶异,没想到她下的毒竟然使得言轻能抗拒,除非是他身上佩戴了什么解毒之物,或者,他本身不惧毒。

言轻笑了一下,“若我说,凭你二人,不见得真能拦得住我,芳华小姐可信?”

“这位公子武功高绝,且不惧毒,但是我不知道惧不惧这个。”谢芳华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扬了扬手。

言轻细细一听,顿时避开了风向,“软筋散?”

谢芳华含笑,“北齐的皇子可比玉家的一个小辈强多了,怪不得敢来南秦京城,真是艺高人胆大。不仅武功高绝,且精通毒术。”

“芳华小姐过奖了!在下这一趟南秦之行,对于忠勇侯府的小姐才是深感意外。是该说这些年芳华小姐隐藏的好,还是该说世人眼拙?包括南秦的皇上。”言轻道。

谢芳华拿着瓶子把玩,不答他的话,淡淡道,“天色不早了!”

“的确不早了!”言轻也道。

“公子是要动手,还是随我回去做客?”谢芳华看着他。

“芳华小姐确定是我对手?”言轻挑眉。

谢芳华摇摇头,“不太确定!但可以一试!我败了呢,我身边不是还有一位?但若是你败了,那不如白费力气。”

“谢氏米粮的老夫人刚去,云澜公子便动刀剑,是不是不适合?”言轻看向谢云澜。

“为了留住贵客,祖母想来不会怪罪!”谢云澜道。

“在下很是荣幸受到两位如此大费周章的诚心邀请,可是……”言轻话语一顿,看向西南方,微笑道,“恐怕我们虽然要留下来做客,但是不见得要跟两位走。”

谢芳华也听到了西南方传来的动静,转头看去,当看到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当前一人锦衣夺目,姿容潋滟,她眯了眯眼睛。

谢云澜也看向西南方向,同样眯了眯眼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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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对持

天人之姿,潋滟玉容,黑夜中,一马当先,丰仪尊贵。

正是四皇子秦钰。

他纵马疾驰而来,身后跟着大约有一千骑兵,黑压压的一片,似乎压住了远处的火光。

谢芳华眯着眼睛看着秦钰,他比她想象的更快地出现在了这里。尤其是带了这些骑兵,显然对于这二位势在必得。

若是让他得了这二人,那么,对于忠勇侯府,对于谢氏盐仓,对于整个谢氏,可以想想,因谢云继的身份牵扯,会有什么后果。

她看着他,心底有些沉。

“四皇子秦钰,皇后嫡子,自幼聪敏智睿,文武兼修,少年多谋,腹满经纶。满朝文武人人称赞,天下百姓心甚喜之。皇室一众皇子不可比拟。”谢云澜也看着秦钰,片刻后,忽然淡淡道,“从来不曾有过德行亏损之事,可是就在去岁,却酒后失德,纵火烧宫闱,举国皆惊。检察院上奏,御史台弹劾,左相为首,力荐皇上严惩。”

言轻忽然转头看向谢云澜。

谢云澜不看他,继续看着前方道,“皇后怒闯金殿,以死相逼,右相从中求情,最后被废黜皇子身份,贬到漠北无名山。恰逢无名山被毁,他趁机落脚在了漠北军营。”谢云澜又道,“两国边境多年未起纷争,今年除夕之夜却是大动干戈。但不说起因如何,只说结果,就是四皇子一己之身,平息了两国边境纷乱,立下了大功,皇上恢复其四皇子身份,应诏回京。”

言轻挑眉,“你说这些做什么?”

“关山险恶,重重杀机,他却平安地踏到了临汾镇,临汾桥埋伏了重量炸药和杀手都未能将他如何。相反,他坐镇临汾镇,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谢云澜不答他的话,继续道,“若是他回到京城,可想而知,其他皇子更不是对手。”

“拒我所知,临汾镇之事四皇子可是没出手,而帮助四皇子抵挡了重量炸药悔桥暗杀的可是你云澜公子。”言轻道。

“你只知是我帮助他回京,为何不想想我为何帮助他回京?”谢云澜道,“必定他攥着我不得不帮助的理由。不是吗?”

言轻眯起眼睛,“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本皇子就算暗中前来南秦京城,但是两国若是不想战争,维持和平,他却不能讲我奈何。”顿了顿,他看向谢芳华扬眉,“而反之谢氏,就不一定了。毕竟芳华小姐似乎对我恩怨不小。”

谢芳华偏头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说得有道理,四皇子不会将你如何,顶多是公开你的身份,待为上宾。”谢云澜微微一笑,“而你也能趁机和四皇子达成协定,达到你来南秦京城的目的,你二人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言轻笑了一声,“传言云澜公子不善言谈,不理外事,似乎不是如此。”

“四皇子习武修文,学治国之略,心机颇深,加之善谋,再加之满朝文武心之所向。若是没有大意外,不久之后,皇上立太子非他莫属。他日,登基为帝。南秦国富兵强,万民拥护,一朝决策在手,岂能没有征服天下之心?更何况,他在漠北军营这么久,不止收服了漠北军心,也对边境情形了如指掌。”谢云澜含笑看着言轻,“届时,北齐若是国富兵强也还好,有能与南秦一较高低之力,若没有,那么,不用我说,也是可想而知。”

言轻慢慢地收了笑意,眉目凝了凝。

谢云澜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了。

谢芳华听罢后,紧抿的嘴角勾了勾,云澜哥哥不是不善言谈,而是不喜言谈而已。

这时,秦钰带着人马也冲过了山坳,来到了面前。

他勒住马缰,身下坐骑驻足,身后的一千骑兵也跟着他齐齐地驻足。他眸光先是扫了一圈四周,目光向远处看了一眼,火光将夜晚的天空都烧红了,他收回视线,眸光一一掠过谢云澜、言轻和地上躺着的云水,最后,目光定在谢芳华的身上。

谢芳华挑眉看着他。

山坳静静,夜里的风流动也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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