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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774)

忠勇侯连忙道谢,“多谢皇上挂念,华丫头至今还昏迷不醒。”

“带路吧!朕前去看看她。”皇帝道。

崔允立即道,“皇上,华丫头昏迷,无法接驾,您是天子贵体,还是……”

“无需多言,朕去看看。”皇帝摆摆手,阻止他的话,示意带路。

崔允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颔首,给皇帝带路,向海棠苑而去。

皇帝的仪仗队浩浩汤汤进了府内,径直走向海棠苑。

海棠苑内,秦铮早已经得到了消息,他脸色难看地从c黄上起身,整了整被压得有些褶皱的软袍,出了内室。

不多时,皇帝来到了海棠苑。

秦铮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由忠勇侯陪同下走进来的皇帝,挑眉,“皇叔身子骨好了?怎么不在宫里待着?来这忠勇侯府闲逛?”

皇帝见他衣冠不整,眉眼间疲乏至极,显然未曾休息好,神色有些萎靡颓废,虽然依旧如往昔一般在他面前不正经说话,但明显懒于应付。他轻轻哼了一声,“朕派人请你,你不进宫,朕也来看看华丫头到底病成个

看看华丫头到底病成个怎样的症状,让你守在c黄前,寸步不离了。”

秦铮闻言让开门口,“那您就进来看看吧!”

皇帝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当真进了屋。

来到里屋,帷幔挑着,c黄上的谢芳华无声无息地躺着,脸色极其的清白惨淡,没有光泽。

皇帝走到c黄前,看了片刻,回头对秦铮蹙眉,“据说找太医看过了,什么症状?”

“劳神伤脾,忧思过甚。”秦铮道,“心神受损严重,连日来,受了惊吓,昏迷不醒。”

皇帝闻言沉默片刻,对他道,“听说忠勇侯府海棠亭的海棠花十分瑰丽,乃是府中一绝妙景色。你陪朕去看看。”

秦铮站着不动。

“别告诉朕你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片刻也离不开。”皇帝板下脸。

“皇叔说片刻就片刻,可别耽搁得太久。”秦铮转身走了出去。

皇帝哼了一声,随他一起迈出了房门,同时对忠勇侯道,“老侯爷不必陪着朕了,你年纪大了,回去歇着吧。朕也不是外人。”

忠勇侯笑着点点头。

秦铮和皇帝一同去了后院的海棠亭。

崔允待皇帝和秦铮进了后院门扉处,看向忠勇侯。

忠勇侯示意他进屋,二人来到里屋,看了谢芳华片刻,又一同走了出去。

一盏茶后,皇帝和秦铮一起出了海棠苑。

皇帝脸色极其难看,如每次见到秦铮和他起争执后的脸色一样,走出海棠亭后,冷着脸,一甩袖子,吩咐,“起驾回宫。”

吴权连忙招呼随侍跟上。忠勇侯、崔允齐齐恭送。

不多时,皇帝离开了忠勇侯府。

秦铮脸色如常地进了屋,来到c黄前,伸手抓住谢芳华的手,气闷地道,“皇叔说你若是再不醒,我守在你c黄前,什么也做不了,他就要下旨把你给休了,重新赐给我一个女人。”

谢芳华依旧无声无息地躺着。

“喂,谢芳华,你听到了没有?”秦铮伸手摇晃她,“你不能睡个没完没了。那死老头子说到做到。若是他真抽风给我送一个女人的话……”

“不行!”谢芳华忽然开口。

秦铮一愣,立即住了口,低头看她。

谢芳华眉头紧紧地蹙着,眼睛闭着,唇瓣紧紧地抿着,似乎在挣扎着醒来,可是过了片刻,似乎抗争不过,眼皮睁不开,又没了动静。

秦铮又伸手摇晃她,“不行什么?你这样躺着说不行管什么用?要是说不行,也该起来对皇叔竖眉瞪眼大声地说。”

谢芳华被她摇晃半响,终于又有了动静,慢慢地,将眼睛费力地睁开了一条fèng。

秦铮立即伸手拽起她,捧着她的脸,“谢芳华,你看看我,别再睡了,你再这么睡下去,等有朝一日你睁开眼睛时,我就成老头子了。”

谢芳华眼fèng慢慢地睁开,放开,渐渐地聚焦,怔怔地瞅着秦铮。

秦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醒了吗?”

谢芳华盯着他看了片刻,无力地伸手去摸他的脸,轻声问,“秦铮?”

秦铮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是醒了,原来这种方法好用,若是早知道,一定不任由你睡这么久,我生怕你醒不来……”

谢芳华的手摸上秦铮的眉眼,下颚,缩骨,似乎想要感觉手下的真实触感,过了半响,她眼泪簇簇落下,伸手抱住他,“秦铮,秦铮,秦铮……”

秦铮看着她,皱眉,“哭什么?”

谢芳华哭着道,“我做了一个梦,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

秦铮身子一僵,嗓音忽然低哑,“做了什么梦?”

谢芳华摇摇头,抱着他不再言语。

秦铮等了半响,见她泪水滚滚流下不止,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襟,他叹了口气,“一个梦而已,我在这里,你本来就忧思过甚,虚劳过度,别哭了。你若是哭坏了身子,我找谁哭去?”

第五十九章相守到老

谢芳华仿佛没听到秦铮的话,眼泪依旧汹涌流下,如江河开闸,怎么也止不住。

秦铮又说了两句,见她眼泪依旧不停,捧起她的头,低头去吻她的眼睛。

谢芳华伸手推开他,将头紧紧地埋在他怀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泪水大片大片地打湿了秦铮胸前的衣襟。

入夏的衣服本就单薄,很快秦铮胸前被湿透,他都能感觉到她泪水汹涌滚烫而出的温度。

秦铮见她如此,推却不动,也阻止不得,只能任由她在他怀里哭。

心被烫得如火烧!

本来介意她昏迷时喊“云澜哥哥”,如今似乎也被这泪水给淹没得无影无踪了!

他能感觉得出,这些泪水,都是为他而流。

有些东西,似乎在这一刻,沉得无以负荷。

秦铮薄唇紧紧地抿起,静静地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人儿,这是谢芳华,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

过了许久,谢芳华依旧在哭,身子因为她剧烈的痛哭,轻轻地颤栗、抽搭。

秦铮终于忍不住,强硬地将她从他怀里拽出来,看着她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无奈又心痛地说,“好啦,别再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也忍不住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你再这么哭的话,我也想哭了。怎么办?难道要我们两个抱着一起哭?”

谢芳华抽抽搭搭地看着她,哭的太厉害,以至于,似乎止不住,红着泪眼不说话。

秦铮掏出娟帕,轻轻地给她擦拭眼泪。

谢芳华一把推开他。

秦铮看着她。

谢芳华抿了抿唇,伸手拽过他的衣袖,往自己的脸上抹去。

秦铮身子细微地一僵,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忽然失笑,“我这衣服从你昏迷之后,就没再换过,脏的不行。你还用来擦眼泪,不嫌弃不干净吗?”

谢芳华不说话,使劲地拿着他衣袖在脸上擦,意思不言而喻。

秦铮扔了手中的帕子,笑容飘忽地道,“以后这帕子是不是没用处了?只有我的衣袖就够了?”

谢芳华放下他的袖子,又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她怀里,不说话。

秦铮见自己的袖子短短时间和胸前的衣襟一样,湿透一大片。可以看出,刚刚她用袖子擦时,又是在不停的流泪的。他抿了抿嘴角,伸手拍拍她的后背,“这可不太像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难道你睡了一觉后,被谁换了一个人?”

谢芳华不说话。

“我的妻子是沉静、冷清、冷静、克制的人,她的眼泪值钱得很,哪里能轻易的流?你告诉我,你把她弄去哪儿了?快还给我!”秦铮又道。

谢芳华眼泪就流了出来,抱着他腰的手紧了紧,依旧不说话。

秦铮长长叹息一声,“别再哭了,稍后爷爷、舅舅、林溪兄知道你醒了的消息,过来看你。以为是我欺负了你,打我的话,我岂不是有口难辩?只能受着,哪里说理去?”

“你就是欺负了我。”谢芳华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厉害,一句话抽抽搭搭断断续续地才说出来。

秦铮眨眨眼睛,低头看着她,“我一直守在你c黄前,喂水喂药,寝食难安,盼着你醒,头发都不敢碰你一丝一毫。哪里还敢欺负你?”

谢芳华闭上眼睛,重复,“你就是欺负了我。”

秦铮露出无辜的表情。

谢芳华又复述一句,“你就是欺负了我。”

秦铮无奈,应和她,“好了,你别哭了,是我不对,是我欺负了你。若不是我那日非要闹着你累你,也不会将你累得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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