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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852)

永康侯一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

左相点点头,“若是你真心想救两位皇子,只有这一条路,芳华小姐应了,皇上就一准会应。”

“我哪里是真心想救那二人,只不过这不是迫于无奈,不想他们胡言乱语吗?”永康侯无奈地道,“若是当年的事儿这时候揪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想好生地安享晚年呢。”

“无论你想不想救,若想保住自己,找她就对了。”左相道。

永康侯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找芳华小姐。”话落,转身就走,待急急走了两步后,觉得不对劲,回头一把拽过左相低声问,“相爷,你是什么打算?是让我去试探芳华小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还是……”

左相打掉他的手,“本官这不是在给侯爷指一条明路吗?”

永康侯瞪眼,“虽然你我有些交情,但你我心中都清楚,那些交情站不住脚。你跟我如实说来,可别帮不成我的忙,反而害了我。”

左相看着永康侯,永康侯也瞪着他。

二人大眼瞪小姐片刻,左相无奈地拉过他,走到僻静处,小声道,“你老兄实在圆滑,滑得跟泥鳅似的,怪不得永康侯府这么多年一直受先皇好处照应,不是没道理的。”

“说这些都没有。”永康侯摆摆手,“说眼下的事儿。”

“眼下就是,芳华小姐以前十分不喜皇上,我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从临安城回来却一改常态,和皇上行止十分和睦,共乘玉辇,堪比帝后。”左相悄声道,“连我也糊涂了,不太明白,难道皇上真要娶芳华小姐?”

“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永康侯道,“反正芳华小姐如今是自由之身,嫁娶自由,又有功于南秦江山社稷,自从救了临安城,民间声望极高。都说她和皇上般配。”

“话虽然这样说,但皇上要给先皇服孝,孝期最少也要一年吧。这其中万一再有什么变化呢?”左相又道。

永康侯看着他,忽然恍然,“我明白了,芳华小姐一直不太喜你,你怕因为她在皇上身边,以后真被皇上册封为后,那么,她一句话,你就失信失宠了。”

左相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没否认,“侯爷,你知道,在朝为官不易啊。”话落,拍拍他肩膀,“你我互惠互利。你能在芳华小姐身边说上话,探探口风,对于三皇子、五皇子这边,我想办法帮你圆过以往那些和稀泥的事儿。”

“也罢,你说得也有道理!”永康侯点点头,“我这便去寻芳华小姐。”

左相点点头。

二人达成一致,永康侯匆匆向谢芳华所住之处走去。

左相待他离开后,看了一眼三皇子、五皇子被御林军围困的偏僻之殿,摇了摇头。

秦钰和谢芳华离开后,回了宫殿。

秦钰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则是进了谢芳华所住的地方,走了一路,脸色依然沉如冰霜。

侍画、侍墨对于三皇子、五皇子饮酒作乐之事也闻到了些风声,见二人回来,连忙给二人倒茶。

秦钰一口气将茶水喝尽,放下茶杯,怒道,“他们身为皇子,竟然行这等事情,民间百姓都挂白条穿素衣吊唁父皇,不

唁父皇,不饮酒色,延迟喜事,以示避讳,他们可是父皇的儿子,竟然在父皇刚入葬便行这等事儿,真是可恶!”

谢芳华也觉得三皇子、五皇子实在荒唐,怪不得连秦钰手指头都比不上。

“枉费父皇多年来宠他们。为保他们一命,发配来皇陵。”秦钰沉怒,“这等东西,死在这里,也是污了皇室的陵寝之地。”

谢芳华拿过茶壶,给他又斟了一杯茶,没说话。

秦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平静,渐渐地压下了怒气,“幸好今日陪你去地宫走这一遭,否则还不知道他们竟敢如此荒唐。”

“别气了。”谢芳华示意他喝茶,“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最是不值。”

“怎么能不气。”秦钰仍旧余怒未消,但面色已经好了些了,端起茶来,慢慢地喝了一口,“我本不欲在父皇故去后,铲除兄弟,本是同根生,可是他们这般,让我如何饶过他们?”

“柳氏、沈氏移出了京城,沈妃和柳妃在先皇故去后也成为宫中的太妃了,再无威胁和作为可为。三皇子、五皇子朝中势力早已经被拔除,如今也就只剩个皇子的身份了,说白了,也就是两个废物。”谢芳华道,“杀了他们,也不过是解一时之气,若是此事不封锁,传扬出去,就是皇室丑闻,若是封锁,不传扬出去,天下百姓就会说先皇尸骨未寒,新皇便大杀同根骨ròu。你以前为太子时的辛苦作为和贤德名声便白费了。”

秦钰抬眼看向谢芳华,“依你的意思,他们还不能杀了?”

“杀了两个废物,致使你进退两难,本就新旧更替,内忧外患,你的名声岂不比两个废物的性命更重要?”谢芳华看着他。

秦钰着恼,“可是想起他们刚刚,我便恨不得杀了他们算了。难道这等东西,还要留着?”

“所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南秦千万百姓都在观望先皇驾崩后,新皇登基的作为。你若是刚入葬了先皇,便杀手足,天下悠悠众口,堵也堵不住。”谢芳华道,“利弊得失,你该清楚。”

秦钰闻言伸手揉眉心,泄气地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不再说话。

不多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侍画、侍墨守在门口,向外看了一眼,当看清来人,对里面小声道,“皇上,小姐,永康侯来了。”

“他来做什么?”秦钰揉眉心的手一顿。

谢芳华向外看了一眼,揣思片刻,道,“应该是为了三皇子、五皇子求情而来?”

“求情?”秦钰一听怒了,“还真有人敢给他们求情!”

“永康侯应该也是迫于无奈。”谢芳华看着一边走一边抹汗小心翼翼而来的永康侯,笑了笑说,“以前我对永康侯这个人不甚了解,后来接触下来,发现比右相还要圆滑,多年来,先皇当政期间,扶持永康侯府,与他这个人不是没有关系的。”

秦钰睁开眼睛,赞同地点点头,“圆滑的过了头,让人不喜。”

谢芳华看了他一眼,“你是不喜他,你喜欢左相那种听话的,让他露锋芒的时候,他就露锋芒,让他夹着尾巴的时候,他就夹着尾巴。”

秦钰又气又笑,“被你说中了。”

谢芳华见他笑了,趁机道,“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即便不喜,也不能大肆铲除不用。永康侯这样的人,若是用好了,其实最是好用。如今忠勇侯府已经空了,世袭勋贵,都以永康侯府为风头了。依我看,先皇去了,你是新皇,正是收拢人心之际。不如趁此机会,给永康侯一个面子,让他从今以后,誓死效忠于你。”

秦钰向外看了一眼,又慢慢地转头看着她,理智渐渐回笼,“他可是来找你求情的。”

谢芳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找我管什么用,还不是你说了算。”

第一百一十章新帝威仪

秦钰看着谢芳华,忽然笑了。

谢芳华抬眼看他。

他怒意褪去,温和地道,“找你自然管用,你一句话,我便会按照你的意思照做。”

谢芳华挑眉,“危害南秦江山利益呢?”

“你会吗?”秦钰瞅着她,不等她答话,笑道,“即便危害南秦江山利益,我也不在乎。”

谢芳华不再接话。

外面永康侯已经来到门口,见侍画、侍墨守在门口,对二人拱了拱手,低声说,“两位姑娘,芳华小姐还不曾歇下吧?”

侍画、侍墨摇摇头,“不曾。”

“那……”永康侯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劳烦两位姑娘通秉,就说本侯有要事相求。”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见永康侯小心翼翼,低声提点说,“皇上也在。”

永康侯一惊,“皇……皇上……也在?”

二人点点头。

永康侯额头的汗珠子顿时落了下来,向里面看了一眼,果然见窗前朦胧地坐着两个身影,又立即垂下头,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所措。

侍画、侍墨看着永康侯,“侯爷,还用通秉吗?”

“这……”永康侯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也不知秦钰的怒火是否消了,他本来是来找谢芳华,却没想到秦钰从三皇子、五皇子处回来没回寝宫,还在谢芳华这里,他一时没了注意。通秉吧,势必要见秦钰,他可怎么求情?不通秉吧,如今里面的人肯定知道他来过了。他一时浑身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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