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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99)

作者: 扶他柠檬茶 阅读记录

这次,严武备用嘴接住了烟。

何株带他来到了一间空房间。这里原来应该是职工休息室。

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椅子。

他围着严武备走了一圈:“你说得对,我们应该修复和对方的关系。我们以前相处得很好,比如说,你来我家,如果我让你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你就会一直坐着,不会乱走。”

何株指着那张椅子:“坐上去。”

是普通的办公室座椅。

严武备坐在那。那人离开房间,临走时说,直到他下一次进这扇门,否则严武备不许离开椅子。

第一次是半个小时。第二次是一个小时。

几天后的一次,何株把他留在这四个小时。尽管受过专业训练,这仍然是如坐针毡的四小时。他想上厕所,也想喝水,办公室椅子并不算舒服,不能靠着睡觉。

在大概两个半小时时,严武备站了起来。门外立刻就有看守进来确认情况,然后用对讲机通知了何株。

其实人类的常规注意力集中时间是四十五分钟到六十分钟,超出这个时限,都可以看做折磨。

何株下一次让严武备将一个黑色不透光的袋子套在头上,让他在纯粹黑暗中等待。安静的房间,黑暗的视野,当严武备忍无可忍站起来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何株就在前面看着他,没有离开。他了然地笑了。

“你要做个选择,受惩罚,或者下船。”

他不能下船。

离开灯屋,几乎等于再也没有重登的机会。于是,严武备选择了惩罚。他在半小时后被推入手术室,迎接他的仅仅是局部麻醉,他能看见手术过程——医生们用医用钛穿过他颈部的皮下组织,在他脖子的皮肤下,埋了一个“项圈”。

项圈每隔一厘米就有凸出皮肤之外的环扣,意味着他的皮肤也以一厘米为间隔被打了孔。然后,无菌的不透光头罩被依次扣在这些环扣上,然后是焊接声、皮肉的烧灼声……

何株在他的脖子上,“移植”了一个无法脱掉的头罩。连在头罩上的还有耳塞,耳塞是膨胀式的,直接在耳道内进行膨胀固定——他的视觉与听觉都被剥夺,被推出手术室后,严武备就被丢在了走廊里。

起初他还能冷静地扶着墙一步一步走,但是在黑暗中摸索半小时之后,在这巨大游轮之中,他彻底迷失了方向感。

其实此刻身处的位置是自助餐厅。在中午的用餐人潮中,这个戴着黑头套的人突然用自己听不见的声音大喊,嘶声力竭地喊何株的名字。

从法兰克福机场落地,林渡鹤让司机带自己赶往了杰德他们的度假别墅。

桑度岛中的七号岛是杰德与利兹的私家岛屿,在气候适宜的时候,一家人会一起来这里度假。由于岛屿离岸,安保严密,他们并没有想过会在法国的度假屋里被菲律宾匪帮挟持。

他给通龙发去消息,请求不要对这家人采用暴力——在林渡鹤的人生中,这对夫妇是为数不多,让他感受过善意的人。

利兹和加纳纳的伪善完全不同。

她会拒绝父亲的命令,拒绝带孩子回到佛罗伦萨,与父兄争执。与其说是被宠坏的大小姐,不如说更加像个正常的有善恶感的人类。

像利兹这样的人,在桑德曼中是稀有动物。

大部分人,他们知道沃特的爱好——不喜欢太年轻的,也不喜欢年长的,他喜爱的孩子有个特定的年龄区域,青春期,有反抗意识,精神饱满。

他们不觉得这算是污点,就像喜欢游艇,喜欢高尔夫,喜欢葡萄酒,是很正常的“爱好”。

所以林渡鹤不希望这家人受到伤害。

他上了往来七号岛屿的船只,越是靠近主宅,眼见的气氛就越让他感到不安——主宅没有壁炉的烟,没有灯火,死气沉沉。

而且,通龙没有回他的消息。

就算直接打电话,那人也拒而不接。林渡鹤只希望这是因为他弄丢了手机……或者单纯的使性子。

他登上岛屿。眼前是主宅别墅的入口铁门,有些电线露在外面,大概是匪帮潜入时为了不触发警报而剪断的电线。除此之外,这座岛屿的通讯也被信号机隔绝。

通龙在铁门外等待他。

拄着手杖,林渡鹤一瘸一拐走过去。

“不要和我开玩笑,他们人呢?”他看着通龙,有时候这个人喜欢恶作剧,看别人的情绪大起大落——为了让这人立刻给出确切的回答,林渡鹤抓住他的领子,抬头吻了他。

这一吻结束,他重新问了问题。通龙好像没从这个吻里回过神——他们认识很久,林渡鹤很少主动和自己亲近。

“告诉我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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