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鸥鹭记(1015)+番外
说话时,心里存了无比的期盼,盼着康王能听到自己的话,微笑着转过头来并起身迎自己。
可惜哪怕是最后真的拉住康王的手了,那手却动也不动冰冷如铁,整具身体也毫无反应。
“姑姑,姑姑!”季雨菲惊恐地回头找景姑姑:“我父王这是怎么了?”
一回头,却发现,白流苏已经跪在了地上,而景姑姑则双眼含泪上来抱住她:“婉清,婉清,你父王他…去了!”
“不——!”季雨菲听到自己用尽全力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季雨菲,茫然睁开眼睛时,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陈设也是自己未曾见过的。
正在想这是什么地方呢,眼前出现了陈长安那张好看的脸:“婉清,你醒了!”声音听着有点沉痛。
季雨菲一惊,本能地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这变态拉着,赶紧一把甩开。
这一甩,便发现屋里还有个太医,太医旁边还站着神色哀戚的景姑姑,于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便都想起来了,一把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陈长安便想要来阻止:“婉清,你身子没好,叔王他已经去了,你可要—”
“要什么?要高兴地大笑吗?笑着我父王终于可以解脱了吗?”季雨菲转头厉声问他。
景姑姑见势不对,对那太医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退下了,退出去时景姑姑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
行啊,这下就不用再顾忌啥了,季雨菲只觉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见对面的陈长安还一副假惺惺的沉痛样子,一把扑过去,隔着衣袖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膊!
第719章 自救(十一)
如今已是五月天气,大家早已都穿了单衣,季雨菲又是发狠咬下去的,本以为能让对方痛得大叫,谁知陈长安只是胳膊抖了一下,之后便动也不动任她咬了。
嘴里倒是说了句:“婉清,朕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叔王他…”
“你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季雨菲松了嘴一把把那胳膊给甩开,对着看着一脸痛苦的陈长安怒目而视:“父王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说让他怎么办?”一边说,一边又打算扑过去打他。
这次陈长安起身避开了。
季雨菲扑了个空,差点栽到床下,索性直接下了床,连鞋子也不穿,就这么穿着袜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外头景姑姑正紧张地等候着,见她出来,赶紧迎上来很是担心地叫了她一声。
“姑姑放心,我没事!”季雨菲一边埋头往外走,一边问她:“我父王的院子在哪儿?”
这是要再回康王那边去,景姑姑回头见陈长安一只手搭在另一只下垂的手上,神色黯然地出来,赶紧说了句:“王爷的院子就在旁边。”
季雨菲便头也不回地穿过门口的两个侍卫出去了,景姑姑朝陈长安行了个礼也打算跟着去。
“等等!”陈长安叫了一声,景姑姑回头一看,那只下垂被衣袖遮住的手上原来提着一双绣花鞋呢,赶紧过来接了,又重新行了礼追着季雨菲去了。
之后季雨菲便这么傻呆呆地依靠在康王床前的脚踏上,也不知在想什么,中间陈长安进来看了一回,吩咐人把她给送回府里去。
季雨菲一听,还没等景姑姑着急发话,便抬头看着陈长安说了句:“我哪儿也不去,我就陪着父王!”一副决绝的样子。
陈长安倒也没强迫她,只面无表情地说道:“叔王虽然留了封遗书,交代一切丧事从简,不过他毕竟是太宗皇帝嫡子,虽已出家,这入殓之事也是轻忽不得,你虽是他女儿,也不适合在此久待。”
“今早得知叔王之事,朕即令人接你到此,本已足够。念你孝顺,如今你既已见过你父王,之后便是丧事仪程,你若执意如此—”
这话还没说完,季雨菲就自己利索地爬了起来,同样面无表情地仰头问陈长安:“我父王有遗书?在哪儿?”
陈长安看了她一眼:“给你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叔王毕竟是亲王,太宗皇帝所出嫡子,此遗书,之后少不得让送进宫请皇祖母过一下目,之后还得放入宗人府保存,所以…”
意思就是自己看了后得归还呗?季雨菲硬邦邦地回了句:“我就看一下!”
有了这句话,之后候在外头的太监总管便用手托着一封信进来,低头交给了季雨菲。
可惜康王在信里并没有多说什么,信也写得比较简短,只说自己当年心恸康王妃之死,如今又未能照顾好女儿,心怀愧疚,又倍感孤苦无依、人生无望,哪怕遁入空门,终是不能释怀,遂决定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