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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1261)

南凌睿抬起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云浅月反瞪回去,“你瞪我做什么?我又没得罪你。”

洛瑶看着兄妹二人,抿着嘴笑,对云浅月解释道:“其实刚刚的话不对,应该这样说。你哥哥和你分离十多年,如今想就近与你住得近些。你以后住在这京城,他自然也要跟着你住在这里。再说如今的天圣如此贫瘠苍凉,景世子即便天纵奇才,也要最少十年才能繁华这一片土地如东海一样。你跟着他劳心劳力,你哥哥这是心疼你,留在京中想帮你呢。”

云浅月闻言抬脚踹了南凌睿一下,压住心中的暖意和感动,挑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对你妹妹我这么好,这么有良心了?”

“死丫头!”南凌睿骂了一句。

“我们去年将天下的名山巨川都看过了,走遍了,到也没觉得有多好,不如就留在京城距离你近些,不但你哥哥能帮你们,我从小所学的东西也能帮得到你们。”洛瑶笑着道:“东海太平盛世,这一片土地未必赢不来太平盛世。”

云浅月笑容一点点蔓开,驱散了夜轻染所带来的阴云,点点头,“有你们在京城帮我们最好,到时候就让子书看看,这一片土地未必差了东海。”

洛瑶见她露出笑意,不再去想夜轻染的死,微微松了一口气。

南凌睿见容凌不醒,索性脱了靴子上了c黄,将他抱在怀里,陪他一起睡了。虽然喊不醒他,他拿定主意,要做为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

洛瑶看着南凌睿和孩子抱成一团睡在一起的脸,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

云浅月有些无语地看着南凌睿,又看了洛瑶一眼,她眉眼的温柔是如此显而易见。她想着总算除了她和容景外还有幸福的人,除了他们,还有玉子书、玉子夕、玉紫萝、风烬、夜天逸、顾少卿、沈昭等,活着的人总比离去的人多,幸福的人总比不幸福的人多,这就足够好了。

当日,容景和一众将领官员对于未来商议出来一套简略的整顿策略。

策略共七点,一是撤销“天圣”国号,立国号为“容”,二是撤除“南梁”、“南疆”、“西延”、“北崎”等封号,天下大一统,再无藩国之分。三是拆除夜氏皇宫,修葺荣王府为皇宫,从今以后荣王府旧址作为未来天子殿堂的落座之处;四是安抚于民,拟定各地官员名册,将官员下放于地方,天下各地整顿,以富治穷。五是朝廷不养兵,推行以农养兵政策,六是鼓励工商,贸易交流。七是新朝用人,京城开设“天子堂”,有才华之士不用通过科举和其它渠道,可以毛遂自荐,天子招纳后,直接择才选用。

新帝登基大典商议定于三个月之后,荣王府修葺完成之时。

此七策,被后世称之为“天子七策”,打开了容国江山百业待兴的篇章。

天子七策下达后,天下一改一直以来的昏暗低迷,百姓们纷纷配合朝廷整顿,投入江山治理,风气刹那一新。

容景与一众官员商议七策推行的具体事宜,其实主要是士农工商四策,从与夜轻染一战之后又是一日一夜没合眼。

云浅月左等议事不散,右等议事不散,终是忍不住让凌莲、伊雪去请人。江山不是一日能繁荣,铁打的身子这样下去也熬不住,更何况他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见到云浅月派人去请,容景终于散了场,一脸倦容地回到了紫竹院。

云浅月嗔怪地看着他,他将她抱在怀里,对她温柔地问,“还难受吗?”

云浅月眼眶一热,猛地推了他一下,“合着你是为了给我缓和的时间才这么不爱惜自己忙到现在?”

容景轻轻一叹,低声道:“我收回了这个江山,总不能做得太差劲,否则岂不是让夜轻染黄泉之下看了笑话,说我无能?”

云浅月知道他心里也难受,容景不是绝情之人,他心里也不想夜轻染死。失去对手,总归是寂寞。他与夜轻染不能说肝胆相照,但也是彼此这么多年斗谋斗嘴知之甚深。她低声道:“哥哥说的话也未必不对。也许如今你在为他悲伤,奈何桥上他却正回首笑你,洒脱地喝了孟婆汤。来世他不做夜轻染,换了一副皮囊,如花美眷陪伴,早忘了前尘之事。”

容景轻笑,“他那样的人也许真会如此。”

云浅月也露出笑容,对他柔声道:“休息吧,你本就受了内伤,这般不知疲惫地处理政事,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江山不是一日能变成锦绣,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容景点点头,看向大c黄,问道:“容凌呢?”

“哥哥昨日来弄了他半响他也没醒,便陪着他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他还在睡,他忍不住抱着睡着的他出去遛弯了。”云浅月好笑地道:“他和洛瑶都喜欢容凌,如今又来了霸着容凌的人,你我真是最轻松的父母了。”

容景闻言失笑,看着云浅月微带倦容,抚了抚她的脸,温声道:“说我不休息你不是也没休息?一起休息吧!三日后是良辰吉日,我们进宫按照他的请求为他理后事。”

云浅月点点头,夜轻染选择死后挫骨扬灰,走得干脆,不在这个世上留一丝痕迹,却永远地活在了人们的心里。

三日一晃而过。

三日后,容景和云浅月早早起来,梳洗妥当,出了荣王府。

未举行登基大典,所以没有仪仗队,但由荣王府近身亲卫跟随,亦是浩浩汤汤。街道上虽然繁荣,但是车辆过处,人人恭敬地跪在路旁垂首,似乎怕惊了车辆中的人。

云浅月想着虽然还是一样的街道一样的马车,容景如今连称号都未改,但还是不一样了。百姓们以前见到容景,顶多是退避三舍,仰望立在云端的他,今日他却不止在云端之上,而是在九天之上,哪怕没有半丝帝王威仪,百姓们却是自发地对皇权尊敬,为他支起了威严和皇权。

荣王府的景世子再不是荣王府的景世子了!

她不禁轻轻叹息,但又为容景骄傲,他说送她一片万里锦绣江山如画,终是走出了第一步。未来她会慢慢地陪着他走,抒写他笔下的山河色彩。

不多时,二人来到皇宫。马车停下,容景和云浅月下了车,皇宫依旧威严,却已经不复旧时风貌,透出死一般地沉寂。

知道今日为夜轻染送行,新朝被提拔和选任的一众官员早已经等候在宫门口。以云离、沈昭、顾少卿、冷邵卓等人为首,形成新朝局的肱骨力量,见二人来到,众人齐齐以跪礼参拜。

容景摆摆手,众人起身,他和云浅月缓步入了宫。

一众人跟随在二人身后。

皇宫内分外沉寂,除了宫廷侍卫外,不见宫女太监。

二人来到金殿,夜轻染躺在寒玉c黄上,身上依然盖着容景那日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的月白锦袍,容颜未改,嘴角微带笑意,依旧如去时模样。

容景和云浅月站在他面前静静看了许久,直到钦天监一位官员提醒吉时到了,容景才对云浅月道:“他请求我这件事情,一定是想你亲手给他挫骨扬灰,你来吧!”

云浅月闭了闭眼睛,点点头,缓缓伸出手,寒玉c黄上的人在她手下渐渐地化成灰。她用灵术控制,将他的灰烬尽数洒在了这座皇宫,每一处,都有风吹起落下他的痕迹。

他为了全夜氏而死,理当与这座皇宫永寂。

夜轻染,一路好走,来世……不见……

云浅月撤回手,手指微颤,但紧紧抿着唇,未落泪。

容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出了金殿,在金殿外,他对身后的沈昭吩咐,“拆!”

沈昭恭敬地应是。

容景拉着云浅月脚步不停地走出皇宫,在他们身后,这座存在了百年的皇宫被拆除。

夜氏百年繁华,百年黑暗,百年风云,终于在这一日尘土皆无。

二人回到荣王府,青裳禀告,“夜天煜求见。”

云浅月听到夜天煜这个名字怔了一下,他从东海回来了天圣,帮夜轻染理政监国,据说同时将赵可涵从皇陵的墓穴移了出来,重新择地选了墓穴。最后一战时并没有见他身影,他一连几日也没出现,今日为夜轻染送行,他也没去皇宫,如今来了,想想已经有近两年不见他了,她看向容景。

容景对外吩咐了一句,“请他来这里。”

青裳应声去了。

不多时,夜天煜走进了紫竹院。

云浅月看向窗外,夜天煜容颜未改,身上的气息却是与以前大为不同,以前他贵气阴郁,如今行止带着东海民风的洒意风貌,彻底摆脱了曾经四皇子的影子,像个学士。

“今日东海养人,将来这一片土地也养人。”容景道。

“那是当然!”云浅月点头。

夜天煜走了进来,到没寻常之人一般见到二人见礼,而是自然地含笑道:“我以为月妹妹为人母该是模样改了,却还是与以前一样。景世子倒是比以前改了些气色,到底是为人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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