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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474)

云浅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头轻轻在他胸前蹭了蹭,很是乖巧地点头,“好!”

容景嘴角勾了勾,不再说话。

云浅月也不再说话。想着如今走了南凌睿、叶倩、云暮寒,死了清婉公主和云香荷,这天圣京城的天变了,又没变。但无论变还是不变,这些年总会让她觉得压抑,似乎从娘亲去了之后,似乎从十年前寿宴之后,似乎从荣王和荣王妃去了之后,似乎从文伯侯府一夜之间被灭门之后,似乎从五年前蓝妃和蓝氏一族连根拔起之后,似乎从夜天逸回来之后,似乎从寿宴那日的玉女池和金殿暗器风波之后……如今被容景抱在怀里,她只觉得这么多的无可奈何让人难以承受之重,幸好她还有他,他的怀里,可以令她放松安稳。

回城的路静静,只听得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响,极浅极轻。直到来到城门,这一条官道都是极静,并无行人来往。十里地,足够云浅月收拾好心情。

城门口一名守卫拦在车前,对车内恭敬地道:“里面坐的可是浅月小姐?”

“不错,正是我家小姐!”凌莲看了一眼那名守卫,应声。

“七皇子如今在城墙上,让属下前来请浅月小姐上城墙一趟!”那名守卫道。

凌莲闻言看向马车。

云浅月身子动了动,容景手臂收紧,她闭着眼睛睁开抬眼看他,轻声道:“我去一趟吧!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就必定有想法,我见见他,才能知道如何应对。”

容景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容景!”云浅月轻轻喊了一声。

容景眼皮动了动,缓缓放开了她,低声道:“快些!早上没吃饭,我饿着呢!”

“好!”云浅月退出他的怀抱,伸手挑开车帘,轻身下了车。

“七皇子在城墙上!”那名守卫伸手对城墙上一指。

云浅月顺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夜天逸背着手立在城墙上,距离有些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视线是看向她。她对那名守卫点点头,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身向城墙而去。她刚刚起步,便听到城门口的士兵一阵赞叹声。她面色淡淡,在贴近城墙半墙腰处,抖出红颜锦勾住城墙的墙角,借力飘身落在了城墙上。

“月儿的武功又有进步了!”夜天逸见云浅月飞身而上,眸光微闪。

云浅月不置可否,从解除了凤凰劫之后,她每日的功力都有轻微的进步,十天半个月便可以小小上升一个层次。她看了夜天逸一眼,问道:“怎么在这里?”

“这里送行比十里送君亭看得远一些。”夜天逸对她眨眨眼睛,一如以前。

云浅月浅浅一笑,“是站得高吧!”

“嗯!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夜天逸点头。

云浅月目光看向前方,由天圣城门向南三十里都是一马平川的空阔之地。她在送君亭已经目送南凌睿和叶倩、云暮寒的队伍走了没影,到此时上了城墙,却依然隐隐约约看到远行的队伍。她刚收拾好的心情又生出不舍。

“月儿,你对南凌睿很好!”夜天逸也看向前方。

云浅月心思一动,不动声色地道:“是啊,难得投脾性。虽然是个花花太子,但是为人不讨人嫌,的确有些不舍。”

“你对云暮寒也很好!”夜天逸又道。

“我的哥哥,我自然要对他好的。”云浅月淡淡一笑。

“是吗?”夜天逸声音忽然很轻。

“自然!”云浅月神色不变。

“你以前也对我很好的。”夜天逸又道。

云浅月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下来。

“月儿,我想听听关于你和那个人的事情。”夜天逸也是沉默,片刻后道。

云浅月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夜天逸,“哪个人?”

“你心里的那个人,和我很像的那个人,你每次透过我看着的那个人。别告诉我是容景。”夜天逸也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释然。她和夜天逸自小一起长大,夜天逸本来就聪明绝顶,从她第一次见面她就拉着他跑出了荣华宫,之后长达五年的玩在一起,又长达五年的互通书信。若说这个人最了解自己,恐怕也不为过。她沉默不语。

“月儿,你不想说?”夜天逸看着云浅月,挑眉。

“嗯!”云浅月应了一声。

“我觉得我应该是最有权知道的那个人!”夜天倾看着云浅月垂下的眼睫,声音微重。

云浅月抿了抿唇,忽然一笑,笑容极淡,淡如风过无痕,须臾,她抬头,盯着夜天逸的眼睛,“虽然你长得像那个人,但我这些年一直没有将你和他识别错。即便在我喝酒喝得最醉的时候,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夜天逸不语。

云浅月移开视线,目光看向远方,南梁和南疆使者离开的车队在这时看来仅剩下一个小黑点,她淡淡道:“他在我心中的分量就如一块顽石,碰不得,触不得,我从来就知道。而你就是你,你是天圣的七皇子,我也一直知道,并且很清楚。所以,对于他,我不觉得你有权利知道。”

“月儿,我在你心中可有分量?”夜天逸看向云浅月侧脸,忽然声音很轻。

“自然!”云浅月点头。

“有多重?”夜天逸问。

云浅月摇摇头,“说不出来!”

“那容景呢?”夜天逸又问。

“重如生命之重,全天下之轻。”云浅月很是确定地道。

夜天逸忽然惨然一笑,“月儿,从我从北疆回来以后,每次见你都要被你伤一次。你伤我是不是很畅快很过瘾?生怕我不知道容景在你心里的地位?”

“你既然问我,我不想骗你,便说了!难道你要我说假话?”云浅月看着夜天逸惨然的笑,轻声道:“那把青玉箫你给我吧!我的心如今已经被容景占满,再也容纳不下别人。若你愿意,我永远将你当做朋友。”

“朋友?已经不可能了!我的心落在你身上,即便我想收回,也已经收不回。”夜天逸摇摇头,“青玉箫我也不会还给你。”

云浅月沉默。

“你说你的心如今已经被容景站满,那你心里的那个人呢?”夜天逸挑眉。

“为了容景,我愿意试着去将他忘记。直到有朝一日,不再记起。”云浅月道。

夜天逸面色微变,紧紧盯着云浅月,“月儿,若是拿云王府和容景相比,有朝一日云王府数千人的性命和容景一人的性命相比的话,你会选谁?”

“容景!”云浅月毫不犹豫。

“是吗?”夜天逸忽然一笑,“我知道南凌睿要带你去南梁。南梁王身体一直很好,正值盛年。南凌睿这个太子大约会做几年,这几年定然能护你平安,你之所以不和他走不是因为容景,而是因为云王府吧?”

“谁说天圣要乱了,我就该要走?”云浅月伸手扶住城墙,将身子的全部重量压在墙头上,学着容景早先的口气,有三分清淡,三分散漫地道:“云王府是我家,我自然要护住。但若是有朝一日不能护的时候,便也是顺应时事而消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云爷爷呢?”夜天逸挑眉。

“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那个糟老头子不招我喜欢,早先入土让我早些安心。”云浅月哼了一声。

“那云王爷呢?”夜天逸又问。

“他对我并不好,这些年没什么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云浅月瞥了夜天逸一眼,“天逸,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最好别告诉我你想用云王府来威胁我,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性,这一套不管用。”

“容景比全天下人都重,若是威胁的话,我应该用他。”夜天逸脸色有些晦暗。

“若你能黑得过容景,我没意见!”云浅月耸耸肩,站起身,“你叫我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若只说这些,会让我觉得我没吃早膳和你站在这里吹风不太值。”

“月儿,你从来在我面前就是这样!”夜天逸转过头看向城门口的马车道:“容景如今在你的车中吧?所以你刚刚来到这里,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云浅月不置可否。

“他根本就没中暗器对不对?”夜天倾继续道:“父皇算计我,想要杀你,顺便杀他和南梁国师,可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没算计到别人反而伤了自己卧病在c黄。南梁国师走了,他想拦住南凌睿又有心无力。所以太子皇兄只能做了替罪羔羊。”

云浅月继续沉默。

“容景在你心中果然很重。我倒想知道等东海国的公主来了之后,他会如何。”夜天逸又道:“不知道他会不会真做出背信弃义之事,让他和荣王府的百年声名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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