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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637)

身后的凌莲和伊雪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当时跟随云浅月去了河谷县,自然识得洛瑶。

“果然不愧是南梁风流无匹的睿太子,这负荆请罪还携带了一名美人!”夜天逸一笑,他的笑声清越,隐约带着一丝幽深的意味。

他话音落下,本来叽叽咋咋的小姑娘们都停止了交谈,无人发出声音。

“这睿太子即便闯过了龙潭虎穴阵,也不靠谱啊!身边带着这样一名美人,岂不是让蓝漪妹妹吃亏?”苍亭也笑了一声。

二人话落,无人说话,都猜测着那名女子的身份。

“蓝家主到!”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喊。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蓝漪由一群人簇拥着从内院缓缓走来。她一身华丽衣裙,衣裙有些宽大,不是那种收腰的装束,似乎刻意宽松,看不出她小腹的变化,但她无疑是美人,无论是眉眼、还是样貌,在场十大世家无数貌美如花的女子,她当属翘楚。

她步履极稳,貌美的脸上看起来平静。聘聘婷婷走来,别有一番韵味。

花茗和蓝惠跟在她身后,后面还有几名或年长或年轻的女子,显然都是蓝家人。

不多时,蓝漪便来到了观星楼下,拾级而上。

“蓝漪美人!”南凌睿此时也绕过前院,看到蓝漪,笑着打招呼。

蓝漪脚步一顿,缓缓转头向南凌睿看去,当看到他一身锦袍已经染了大部分鲜血,她平静的面色似乎动了一下,须臾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洛瑶,面色微微一冷。转回头,不再看南凌睿,继续拾级而上。

“蓝漪美人好无情!”南凌睿幽幽地道。

蓝漪仿若未闻,她身后跟着的花茗和蓝惠等人似乎看到南凌睿鲜红的血顺着衣带滴滴答答似乎惊了一下,受惊的同时又被他即便如此还不损丰仪俊美,谈笑风生而心折了片刻,之后又看到了他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洛瑶,小姑娘的脸上齐齐转现为愤愤,但到底没如早先在观星楼上一般对他说什么难听的言语。这样的南凌睿,她们显然也说不出来。

“今日都来给本太子捧场,本太子万分荣幸啊!”南凌睿目光看向观星楼上,忽然扬唇一笑,打招呼道:“七皇子,染小王爷,又见面了!”

“睿太子好惬意!”夜天逸挥之一笑,看向他身后,意味幽深。

“南凌睿,我还以为你狗改了吃屎的毛病了。原来没有!”夜轻染也看了他后面的洛瑶一眼,懒洋洋地嗤笑了一声,“携美而来还想携美而归?还是以一换一?带走一个,留下一个?依本小王看来,你身后的这个美人可是比蓝家主要美呀!”

“唉,谁叫本太子风流俊美来着?天仙美人对我盛情,我实在难却。伤美人心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南凌睿叹息地摇摇头。

“睿太子这话说得未免奇怪,你不伤美人心,怎么反而伤了蓝家主的心?否则岂有今日负荆请罪一说?”夜天逸笑问。

“那怎么能一样?本太子将蓝漪美人可当做自家人对待的!别的美人嘛,如花隔云端而已。”南凌睿洒脱一笑,见蓝漪径直走上观星楼,理也不理会他,他笑意收起,面露哀怨,“蓝漪美人,我今日这负荆请罪你可满意?本太子计算了一下,从背负上筋条到现在,刺伤了皮ròu不知伤处凡几。这血流了大约一斤有余。”

“我若说不满意呢?”蓝漪忽然回身,直直地看着南凌睿。

“不满意?”南凌睿眨眨眼睛。

“我要你从大门口重新再走一遍。”蓝漪一字一句地道。

“蓝漪美人,你可真一点儿也不心疼我。”南凌睿幽幽开口。

“你不愿意?”蓝漪挑眉。

“愿意!如何能不愿意?你且等着,我这就再走一遍。刚刚你没看到,这回可要看仔细了。”南凌睿答得痛快,笑意不减,话落,他背负着荆条缓缓转身。

洛瑶见南凌睿转身,看了蓝漪一眼,也跟着他转身。即便身穿素雅罗裙,不是云浅月那日见到的华丽公主装,但依然不减她身上尊贵婉约的气质,那是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条件养成的,即便十大世家是几百年的世家,名门望族,对女子要求身高,将养甚优,但也不能相比。蓝漪与她还是差那种骨子里的尊华。

众人都被蓝漪这刁难的举动惊了一下。毕竟这种密密麻麻的荆条捆绑在背上,即便他身穿锦袍,但荆棘太多尖刺,很容易就会刺透锦袍,看这一路的鲜血就可以得知他此时后背定然全是伤口。更甚者每走一步都会被筋条进进出出刺痛肌肤。从风家走到蓝家大门口再到观星楼下实属不易,再返回去走一个来回的话,可想而知,更加不易。

尤其是他后面还有龙潭虎穴阵要闯。

这一刻,观星楼上下众人都看着南凌睿和洛瑶返回去,无人出声。

云浅月清晰地看到蓝漪似乎讶异了一下,她显然没料到如此刁难,南凌睿竟然二话不说答应得如此痛快,但也只是讶异那么一下,便脸色平静地转身,继续拾级而上,不出片刻,便上了观星楼。

“蓝家主果然有魄力!”夜轻染当先赞扬了一句。

“染小王爷过奖了!”蓝漪看了夜轻染一眼,语气平缓地回了一句。

“这个人就该这么治了他,治得好!本小王早就想收拾他了,可惜没机会。今日蓝家主这般治他,让本小王心里大快啊!”夜轻染笑意深深,无论是话语,还是表情,都显示他很愉悦。

“我不过是将他加注在我身上的事情讨回一二而已。谈不上治不治。”蓝漪摇摇头。

“这是应该,毕竟蓝家主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血嘛!”夜轻染笑着点头,一团和气。

蓝漪面色微微变了一瞬,垂下头,声音忽然低了一分,“让天下人看笑话了!染小王爷如此说,实在是令蓝漪无地自容。”

“你无地自容什么?这事情又不怪你,该无地自容的是南凌睿。”夜轻染摆摆手,忽然话音一转,对向一直再未说话的云浅月,“是吧?楚夫人?”

云浅月觉得夜轻染这一番话很有意思,显然他是知道蓝漪未曾被南凌睿玷污的。这话明着扁了南凌睿,但具体的深刻意思只有蓝漪这个当事人体会得出来了。她笑了笑,声音清凉,“是啊,染小王爷说得对,该无地自容的是南梁太子。蓝家主是深受其害,再过分的要求,南梁太子也该接之受之。”

她有意无意地将过分两个字微微加重,果然见蓝漪的睫毛微颤了一下。

“果然是楚夫人的见地!本小王一见楚夫人险些将你当做故人,如今更是深觉对楚夫人一见如故。”夜轻染笑着道。

云浅月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观星楼的气氛有一瞬间奇异的宁静。

“这位就是楚夫人吗?蓝漪有礼了!”蓝漪看向云浅月,仔细地打量她。

云浅月对上蓝漪的目光,眸光如一汪湖水,清凉澄澈,“蓝家主有礼了!”

“楚家哥哥从接手楚家之日起,回楚家次数有限。一年几乎见不到楚家哥哥一面。如今楚哥哥回来便携妻而归,实在令人意外。”蓝漪转向容景。

容景扬了扬眉,声音寡淡,“内子不喜张扬,我也便由了她。”

“楚哥哥好疼夫人!”蓝漪似乎玩笑一般地扫了一眼她身后跟着的花茗和蓝惠等人,道:“如今可真是碎了许多妹妹的芳心了!”

她这句话一吐口,花茗和蓝惠等人齐齐露出伤心的神色。

“南梁太子浪子回头,千金不换。如今甘愿为了楚家主负荆请罪,闯龙潭虎穴阵。显然对蓝家主的疼惜不次于我夫君。蓝家主别只看到别人的幸福,看不到自己的幸福。”云浅月淡淡扫了蓝漪身后那些女子一眼,她的眼神不冷冽,但却让那些女子感觉心头齐齐一凉,她移开视线,看向走向门口的南凌睿道:“他流的血可不是假的!”

蓝漪神色微微一震,但转瞬即逝,直视着云浅月的眼睛道:“南梁睿太子如何能和楚家哥哥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相提并论?”云浅月挑眉。

“南梁太子风流成性,楚家哥哥洁身自好。”蓝漪道,“楚夫人未曾受到欺rǔ对待,自然会如此说!我就不信若你受到欺rǔ对待的话,还能说他是我的幸福。”

云浅月忽然嗤笑了一声,声音冷静自制,“蓝家主对南梁太子知道多少?又对我夫君知道多少?何谓欺rǔ?楚家主对这两个字有深刻的理解吗?若是没有深刻的理解,我劝楚家主还是谨慎用词。”

“自然理解!难道楚夫人觉得我连这两个字都不懂吗?”蓝漪抿了抿唇,声音微沉。

“既然蓝家主懂,又何必我多说?时间万事,是非对错,总有因果。”云浅月冷静一笑,声音微凉,“一片痴情而已,知错能改也不为过。多少人有此风骨?我用旁观者的角度来劝蓝家主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人喜欢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莫要太过苛刻,丢失了幸福。到时候即便万两黄金,千万倾良田,也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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