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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823)

夜轻染脸色微寒,“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公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要知晓分寸。”

六公主似乎也觉得不能太过,闭了嘴。

“今日来此赏梅,图个欢喜而已,染小王爷总冷着一张脸就不对了。大家说说笑笑,全当玩乐嘛,景世子和德亲王府的小郡主能来,这更热闹一些。”苍亭笑容可掬地看向云浅月,“浅月小姐,你说是不是?”

云浅月收回视线,淡淡一笑,声音轻浅,“是啊!”

苍亭别有深意地看了云浅月一眼,不再说话。

“你的手炉已经冷了吧?拿过来,我给你暖暖。”夜轻染不再理会那两辆马车,伸手去拿云浅月手里捧着的暖炉。

“嗯,有些凉了!”云浅月将暖炉递给夜轻染。

夜轻染催动功力,只见他手心有一团热光笼罩在暖炉四周,不出片刻,便将里面盛着的水暖热,重新递给云浅月,“暖了。”

云浅月袖子一直盖住两只手,将暖炉重新隔着袖子抱在怀里。

“你这样衣服会烫坏的。”夜轻染看着她。

“烫坏了再做新的,云王府还少我几件衣服穿?总比将我手冻坏了强。”云浅月看了他一眼。

夜轻染呵地一笑,“也是!”

云浅月不再说话,她的手没好之前,自然不能随意往外露。

“来,我们继续!刚刚轮到哪个了?”夜轻染看向众人。

“我!”文如燕应了一声,见不少人都收回视线看向她,她想了一下道:“春意逐花影,红梅翠争妍,可伶凭谁意,多情影自伤。”

“文小姐与谁有意又顾影自伤啊?”苍亭笑看向文如燕。

众人都知道文如燕心仪容枫,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文如燕本来有些丰腴的娇颜,这半年来瘦了很多。从凤老将军死,人走茶凉,夜轻染掌了西山军机大营的兵马军权后,文大将军府也有了没落之事,而文伯侯府世子容枫虽然出身荣王府别支,却同时也是摄政王同门师弟,如今先皇刚走,新皇未出生,摄政王掌权,景世子辅政,两大当权者因为争夺云浅月,明里暗里自然各掌乾坤,各翻云雨,朝中看着平静,却是私下已经渐渐形成两派,无论是摄政王派,还是景世子派,都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性命不保,但这小心翼翼中自然不包括容枫,两相关系夹中之下,他却是这京中朝中权利蜂窝里面那最安稳之人。身份自然比昔日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提亲的人都踏破了文伯侯府的门槛,文大将军对比起来,就差了些。

文如燕闻言勉强地笑笑,“让苍少主见笑了,随意胡诌出口而已。”

“文小姐虽然出身将门,这诗情也是不差。”夜轻染应景地赞了一句。

文如燕脸微微有些红,想起容枫,却有些感伤,以前她嫉妒云浅月,可是如今却连嫉妒都没了力气,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便没有云浅月,容枫也不会对她假以辞色,多看几眼。

“下一个哪位?”夜轻染当真成了裁判官,感兴趣地继续搜寻。

女子坐席都看着手中的纸条编号摇摇头,众人将目光都看向男子坐席,须臾,众男子纷纷摇摇头,沈昭缓缓道:“是我,第8号。”

“哦?可要听听沈公子的高才了!”苍亭当先笑了。

“本小王也想听听。不知道沈公子的才华是否如南梁的咒术一般令人称奇。”夜轻染也看向沈昭,笑着扬了扬眉。

沈昭笑了笑,并没立即吟诗,而是看向不远处。

六公主此时也看向不远处,只见两辆马车已经来到,她瞟了云浅月一眼,再次开口,“景世子既然来了,我们等等吧!轻暖妹妹小时候就喜好热闹,可惜偏偏有个病身子,这到和景世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众人无人答话。

夜轻染有些不耐烦,“等他们做什么?”

云浅月忽然笑了一下,“等等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夜轻染看向云浅月,见她没什么异色,不再言声。

沈昭偏头探究地看了云浅月一眼,苍亭折扇刷地打开,忽然扇起风来。

只见那两辆车先后停下,第一辆车没动,第二辆车帘幕似乎迫不及待地掀起,一团白绒绒的如云朵一般的人儿跳下了马车。她跳下车后,像小兔子似地在地上蹦跶了两下,青丝随着她跳动甩了甩,头上只有一支珠玉翡翠的步摇活跃地晃了晃,恍惚如主人欢喜的心情。须臾,她似乎向半山凉亭这边看了一眼,便欢喜地跑向第一辆马车。

“像只小兔子!”苍亭忽然笑了。

“她自小便好玩,玩着玩着就昏倒了,如今看起来是身体大好了。”云浅月笑容温暖。

夜轻染看着那一团如被云朵包裹的小人儿蹦蹦哒哒的模样,也忍不住好笑,“是好多了,暖城养人,而她又遇到了一个奇人,这些年给她的身体将养回来七八分,能和正常人一样了。便迫不及待地跑回来了。若不是大雪封山,她能赶上皇伯伯的殡礼,如今晚了这么些时日。”

“小郡主虽然当不上倾国倾城,但刚刚那一瞥,也是秋水明媚呢!”苍亭道。

“德亲王妃本就是个美人,轻暖妹妹自然长得极好。”六公主接过话,继续道:“看吧!我就说他们不是凑巧一路而已,你看看轻暖妹妹见到景世子多高兴。这就是一起来的。”众人都不说话,只见夜轻暖到了容景马车前,似乎对里面欢喜地说着什么,不多时,那辆马车帘幕挑开,容景探出头看了她一眼,便向这边望来。

这处凉亭本来就距离停驻马车的地方不远,众人自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二人的表情。

只见容景目光似乎停顿了片刻,便看向夜轻暖,对她说了一句什么,夜轻暖连连点头,他笑了笑,缓缓探身,下了马车。

依然是一袭月牙白锦袍,似乎承接了水天一色,如玉空明,阳光打在他身上,他不用做什么,只是那样缓步走来,便占尽了这层林尽染的风景,雅致风华,玉人如画。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着,有这样一种人,无论何时何地,他就是一面风景。

夜轻暖欢喜地跟在容景身后三步远的距离,她穿着白色罗衣,风吹起亦是层层叠叠,似乎也穿了许多层,外面披着一件雪狐的披风,远看近看都像是一朵白雪做的云。配合她轻快的脚步,看起来甚是灵动可人。

这二人自然是夺人眼目的,比夜轻染和云浅月出现时不遑多让。

不少人心里都暗暗想着今日怕是有好戏看了。

云浅月目光没什么变化,看着那二人走来,静静的,温温的。似乎时光在她眼中如打磨了的璞玉,沉淀着静如湖水的色泽,她看起来依然孱弱,抱着暖炉,有些不经意的懒散。

六公主一直注意着云浅月的表情,此时见她这般模样,倒是拿不准了,便也没再开口。

不多时,那二人走近,径直向夜轻染、云浅月坐着的这桌走来。

云浅月瞥了一眼她和夜轻染身边,正有两个空位置。

“哥,你果然将这件披风送给云姐姐了!”夜轻暖本来跟在容景身后,此时快了几步走进凉亭,一屁股就坐在了云浅月的面前,嫉妒地看着她身上的披风,嘴里埋怨道:“云姐姐,我昨日见了这披风喜欢,跟我哥求了好久,他死活不给我,我就想着这披风是给谁的,猜了半天觉得只有你最有可能,果然他给了你。”

云浅月还没说话,她忽然有嘻嘻一笑,“不过幸好是给了你,让我还能接受。否则他奉着我这个亲妹妹不送敢给别人的话,我非要从那个人身上扒下来不可。”话落,她俏皮地看着云浅月眨眨眼睛,“云姐姐,你想我了没有?”

云浅月莞尔一笑,“身体好了?如今不会动不动就昏倒了吧?”

夜轻暖闻言立即伸手拍胸脯,豪气干云地道:“好了,如今喝一坛酒走一百里地都没问题。”话落,凑近她,“你今天带酒了没?我们一醉方休?”

云浅月摇摇头,“没有!”

夜轻暖脸色一跨,“我不知道你今日也来这里,也没有带酒呢!”

“死丫头,你身体是好了,她如今还病着呢!有酒也不给你们喝。”夜轻染敲了夜轻暖的头一下,训斥道,“不好好在府中陪爷爷,怎么也跑来了这里?”

“别敲我头,本来就不聪明,再敲更傻了。”夜轻暖捂住脑袋,不满地嘟起嘴看了夜轻染一眼,眼睛又扫了一眼四周坐着的人,一一看过来,一双眸子晶晶亮,带着盈盈笑意地道:“是昨日六姐姐说今日这里有赏梅诗会嘛,我都回京了,什么时候不能陪爷爷?便也来凑凑热闹。这里面的人我都多年没见了,想得紧呢!”

众人都看着她,露出善意的笑,但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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