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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948)

夜天逸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眸底积压翻滚的阴云如从海面破开,掀起滔天巨浪,她目光直直地看着云浅月,似乎要将她的魂从身体里挖出来。

云浅月回视夜天逸,不躲避他的目光,端着茶站着。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冷凝。

“月儿,这就是你我十年的结果?”许久,夜天逸开口,声音沙哑。

云浅月看着夜天逸,这个人,她比容景认识的早,她为了他这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倾力相助。他想登峰绝顶,坐上那至尊之位,她早就知道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抵不住上一世对小七的牵绊,不受控制地帮他助他。谁的执着,一念成错?最早是她的,而她撤手时,他已经长大成人,不再允许。所以,总之都是错。她抿起唇角,冷静地道:“是!”

夜天逸忽然惨淡地一笑,“我输得一败涂地!”

云浅月不说话。

夜天逸看向容景,不在乎大厅多少人看着,声音凉寒,“景世子,你说我是输给了她,还是输给了你?”

容景面色清淡,眸光平静,声音温凉,“既然是哥哥,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果然是胜利者的姿态!”夜天逸笑了一声,忽然从云浅月的手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将茶杯递回给云浅月,对她道:“云浅月,这声哥哥我不受,茶一定要喝,就算是你我的绝情茶,你助我十年,却让我空负一生情意。今日你我公平了,再无情意。”

云浅月接过茶杯,点点头,“好!”

夜天逸放下一块玉在云浅月的托盘里,转身头也不会地走出了大厅。

侍女再度更换了茶杯,端上茶,递给云浅月。

云浅月站在夜轻染面前,递给他,同样沉静的声音,“哥哥,喝茶!”

夜轻染腾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看着云浅月,眸底压抑的火山风暴泥浆统统溢出海面,他周身一瞬间煞气暴涨,整个大厅内外的人都心里馋了颤,她盯着云浅月,一字一句地喊声道:“小丫头,这一声哥哥,你也真喊得出口?”

“你以这个名义坐在这里,我又如何喊不出口?”云浅月平静地看着他。

夜轻染忽然大笑,“你的心,除了容景外,谁都捂不热吗?”

云浅月点头,“是,除了他外,谁都捂不热。”

“好!”夜轻染伸手拿过茶,不是去喝,而是“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茶杯将玉石专的地面竟然砸出一个坑,茶杯粉碎,茶水四散而飞,蹦出的水花打在云浅月的裙摆上,他冷冷地道:“我到底要看看,他能捂你多久!”

云浅月眼睛都不眨一下。

夜轻染也拿出一块玉放在云浅月手里的托盘上,不再看她,甩袖走了出去。

云浅月看着托盘上的两块玉,一块在夜天逸离开后,一碎两瓣,一块是在夜轻染出了大厅后,化为碎屑。

第八十四章 慕容玉玺

一个是与她割袍断义,再无情意。

一个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个结果她有所预料,但与有所预料的结果还是有所偏差。以前一直以为割袍断义的人,如今却是不为瓦全,以前以为不为瓦全的人,如今却是割袍断义。

云浅月看着两块玉,目光如压了一层黑压压的云,心头有一瞬间空落落的沉寂。

夜天逸……

夜轻染……

容景伸手端过云浅月面前的托盘,温润的声音透着丝丝冷意,“青裳,将这两块玉好生帮世子妃收起来。”

“是!”青裳立即接过托盘。

云浅月抬起头看着容景。

容景伸手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温凉褪去,填进一抹暖色,“还去出游吗?”

“去!”云浅月立即点头。为什么不去?只要她嫁给容景,这个结果已经早就注定。

容景拉着她转身向外走去。

“臭小子,你们要去出游?”容老王爷喊住二人。

容景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小丫头,那核桃别弄坏了。你们早去早回,晚上陪我吃饭。”容老王爷嘱咐了一句,摆摆手。

云浅月脚步一顿,容老王爷已经嘱咐两遍别弄坏了。这核桃有什么问题是显然的了。

“好!”容景应了一声,拉着云浅月出了房门。

屋中的族亲本来觉得荣王府外围困了一万御林军,摄政王和染小王爷昨日又那般闯了进来。今日必然不能善了,从昨日夜里就一直心惊胆战,没想到摄政王和染小王爷就这般一人喝了一杯茶后扔下一块玉佩走了,如今见容景拉着云浅月也走了,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旁支叔伯长辈们自然不敢让云浅月敬茶,毕竟是天子帝姐,即便不是天子帝姐,他们不敢喝世子妃敬的茶。

容景和云浅月离开后,一行人也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儿一般,齐齐从大厅出来。

不多时,大厅内就剩下了容老王爷和他怀里抱着的夜天赐。

容老王爷捏了捏夜天赐的脸蛋,颇有些沧桑地道:“留了这么些年,那个东西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我老头子剩下的心愿也就是等着抱重孙子了。”

夜天赐似乎应和他,咿咿呀呀地和他说着。

“你这个小东西,到是个有福的。”容老王爷点了点夜天赐的小鼻子,笑骂了一句,“若不是血里有着云王府的种,冲着夜氏,就不能留。看刚刚走那两个小子,一个比一个心狠执拗。”

夜天赐依然咿咿呀呀,小小的胖胖的手去费劲地揪他胡子。

一老一小玩起了抢夺胡子的游戏。

容景拉着云浅月向马厩走去,走到一半路的时候,荣王府围困的御林军如潮水般退了去,肃杀的气息也顷刻间消失无形。

云浅月想着夜天逸和夜轻染不是拿气势吓唬人的人,吓唬容景更没必要。昨日带着御林军来荣王府时应该是抱了铲除荣王府的打算的,不知道为何后来又改了主意。不管如何,她还是想和容景平静过几天小日子的,照这情形,大抵可以。

二人来到马厩,有人已经将玉雪飞龙牵了出来。

云浅月看着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宝马,像是晴朗日空白得无暇的云彩。她赞了一声,松开容景的手,几步来到马前,伸手去摸马头。

玉雪飞龙偏了一下头,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云浅月的手,一双马眼警惕地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一愣,上前了一步,又伸手去够他。玉雪飞龙又退后了一步。

云浅月又反复两次,玉雪飞龙一样的退后和避开。她疑惑,偏头去看容景,“这马靠近不得?”

容景笑着走过来,温声道:“这是匹公马!”

云浅月翻了个白眼,“公马我骑过不少,但没见到这样的。”

“玉雪飞龙的公马不同别的,马身龙心。天生高傲,不屑女子骑。”容景道。

“不屑女子骑?我今日就偏骑,看你有多高傲!”云浅月闻言一恼,板下脸,对玉雪飞龙招手,沉声沉气地道:“过来!你再不过来,我现在就宰了你烤ròu吃。这等宝马的ròu,不知道是否比寻常的马ròu好吃。”

这一招,她是从容景那里学来的。容景曾经用这招吓跑了夜轻染送给她的踏雪。

玉雪飞龙自然是通灵的宝马,闻言立即不再后退了,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伸着手等着它。

玉雪飞龙又有些委屈地看向容景。

容景笑道:“她可得罪不得,我寻了你来,就是送她的,养了你这些日子,若你不听话,讨不得她欢心,那少不得用你的马ròu来讨她欢心了。”

玉雪飞龙闻言立即走近云浅月,用马头讨好一般地蹭了蹭她的手。

云浅月眉梢挑了挑,得意地笑了一下,偏头对容景道:“去哪里出游?”

“如今天虽然依然春寒,但灵台寺后山有温泉,所以比京城要暖,那里的春海棠应该开了。我们去赏海棠吧!”容景笑着道。

“共乘一骑?”云浅月想着春海棠开放在春寒料峭的冬末春初日,大约别有一番味道。

“自然。”容景颔首。

云浅月足尖轻轻一点,轻盈地落在了马背上。伸手将手递给容景。

容景握住她的手,转眼间深红色一闪,他已经坐在了云浅月身后。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马缰,玉雪飞龙被关了小半年,早已经按捺不住,待二人刚一坐稳,不待容景驱赶,他便奔了出去。

玉雪飞龙到底是玉雪飞龙,比一般马城快不是说假,二人先在马厩门口,转眼见就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大门口大敞四开,容昔正对几个仆从吩咐事情,见玉雪飞龙来到,还没来得及避开,那马鞭驮着二人从众人头顶腾飞而过,转眼间上了街道没了踪影。

容昔连心跳都没来得及,愣愣地看着长街尽头那一抹白影上面的两抹红影问身边的仆从,“刚刚可是世子哥哥和世子妃嫂嫂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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