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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69)

不断告诉自己只要看她一眼就好,她不是病了吗?方外那老和尚的医术差得很,人讨厌废话连篇,说不定她更加严重了呢?

不行,一定要去看看她,就看一眼,看一眼就走,绝不多看一眼,多看就走不了......

他凭着满腔勇气上了山,却离她隔着一堵墙站了许久。却没有再如从前那样,手犹如有千钧之重,再也抬不起来,能如以前那般坦然敲响那扇薄薄的窗门。

如果她拒绝呢,她那么弱小。自己现在还焦头烂额,再拉她一起沉沦吗?自己喜欢的,从来没有留住过......

“很喜欢。”他的眼神太亮,神情太过小心翼翼,明令仪也跟着无助起来,她手紧紧抓着窗棂,暗自深呼吸后才开口道:“你有酒吗?”

霍让愣了下,虽然不解,还是飞快道:“你等等。”他转身匆匆奔出了院子,很快又满头大汗跑了回来,递给她一壶酒,像献宝似的那般道:“给你。”

明令仪伸手去接,微凉的手指碰到他的指尖,他手一抖酒壶握不稳,慌得手忙脚乱抓住了酒壶,才长嘘出口气,再次小心翼翼递过来时,神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赧然。

她揭开酒盖仰头一口气喝了小半壶,霍让哑然看着她,担忧得数次抬手想阻止,却最终没敢张口。见她豪迈的一抹嘴,原本雪白的脸孔上浮上了些红晕,猫儿眼里也似覆上了层月色,盈盈波光闪动。

“为何?”她定定看着他,开口问道。

霍让不解,呐呐地道:“什么为何?”

“为何是我?”她眼里的波光渐渐暗淡,如有乌云遮蔽,“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有什么好?”

霍让眼中也渐渐浮上了些许的迷茫,仔细回忆着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究竟是哪一天哪一日呢?

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凭着本心,缓缓地道:“我也不知道。先是觉着你像我的阿奴,你的脖子雪白,我的阿奴脖子也有处雪白。啊对了,阿奴是我幼时养的一只宫里的野猫,那时候没人陪我玩,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舞姬生的贱种。只有阿奴不会,只要有吃的,它就会过来陪伴着我,后来阿奴被太后扔在滚水里杀死了。”

“然后我就看着你,看来看去,看久了觉得你很顺眼,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霍让抬头看着弯月,“兴许就像日升月落,四季变换。”

他说完并不敢去看她,没有看到她眼里渐渐蒙上的水雾,她抬着衣袖擦了又擦,水雾却越来越多,干脆仰起头,笑着道:“你上次喝酒壮胆,我这次也喝了酒壮胆,所以才有勇气问。”

霍让猛地回头看着她,眼里刹那迸发出的喜悦,冲得她的心又开始翻滚。

“其实上午时我就准备要来找你,后来曾退之上山,我又退缩了。要是你不来,我想就这么算了,可是你来了啊。”

她笑靥如花,他发誓,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的景象,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快活过的时光。

他手颤悠悠伸出去,想抚上她的脸,又如被刺般缩回来,哑声慌乱道:“我的手脏,都是马的臭味。”

明令仪愕然,忍笑点点头。

他又可怜兮兮期盼地道:“不过,以后我洗干净了,可以吗?”

明令仪紧紧抿着嘴,眼里晶光闪动,再次笑着点了点头。

第37章 无

霍让来回奔波, 一夜无眠仍旧精神奕奕,甚至觉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扑面而来的热浪都不再如以前那般, 热得让人心烦意乱。

他洗漱出来,习惯性的光脚汲拉着木屐, 停顿片刻想到什么, 暗自偷笑了下, 又佯装镇定一本正经道:“黄贵,拿鞋袜来。”

黄贵偷瞄了他一眼,躬身领命当即吩咐下去, 小黄门捧来鞋袜, 他接过来上前, 弯下腰伺候霍让穿上了。

他站起来来回走动了几下, 扯着衣衫下摆盯着自己的脚, 满意地点点头,又伸出手指比来比去,嘀咕道:“她的脚有多大呢?”

“可是不敢看啊。”

“这样是不是太莽撞?”

“看一下应该不会生气吧?”

“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不行,要忍住不能看,不能惹她生气。”

“生气了要怎么哄好呢?”

“她喜欢什么蜜饯?杏的?枣的?还是乌梅的?”

“写封信去问问她吧。”

霍让走到案几前, 拿出纸铺上又愣住了。

“不行,得自己去看去想。”

“眼见一切都是美好,妙不可言。”

“她的肌肤真是比宣纸还要白皙啊!”

他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出神望着条几上摆放着的美人颈白瓷瓶,里面插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 外面的花瓣白中带着淡粉,像极了她笑起来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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