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原名格蕾丝(518)
她在阳光下做了一个手影。
“您看,一个人在光源下活动,必然是会有影子的。但是月光和其他光源不一样,它太过微弱,以至于很难有人注意到物体在月光下的投影。”
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但是提灯就不一样了,夜里的提灯,可能会让一个人在别人家的墙上投射出巨大的影子,人的一举一动都非常容易被察觉。罪犯总不至于犯罪之前把提灯一把扔得远远的吧?那样和没带提灯没什么分别。”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和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弗格斯探长问道。
“当然有关系了,罪犯是摸黑杀人。”约瑟夫立刻反驳道:“摸黑杀人和大白天杀人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么罪犯很有可能对人体结构有着一定的了解。”
根据法医之前的说法,这个凶手在玛莎的肺部刺了七刀,之后又精准地刺中了玛莎的心脏。
虽然当天夜里有月光的帮助,但凶手在如此微弱的光源下,找到玛莎的致命点,也并非是容易的事。
人们总以为杀死一个人很容易,然而实际上,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寻找别人的致命弱点,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
“当然了,这个罪犯必然是心理阴暗的家伙。”格蕾丝说道:“可是心理阴暗的家伙,犯罪的时候,也很有可能有一个非常表面的动因。也就是说,他的生活可能出了什么变故……比如说刚才那个。”
她暗示弗格斯探长,应该多多留意白教堂附近这些职业比较特殊的男人,尤其是屠夫、医生、剃头匠、裁缝一类的人。
不过比较令人尴尬的是,他们接下来要拜访的人,可是和这些职业没有一便士的关系。
他们要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安娜提到的画家西柯特先生。
拜访算不上特别顺利。
在格蕾丝几人到达西柯特家的宅邸时,就被西柯特先生的母亲告
知西柯特先生不在家。
至于他跑去了哪,老西柯特夫人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西柯特先生似乎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虽然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但女士们却对他有些畏惧。
周围的女邻居表示,西柯特先生偶尔会说出一些让人感到害怕的话,而男邻居则认为西柯特先生总是喜欢伪装自己,假扮成各种各样的人,四处闲逛。
甚至有一次,他从自己的母亲身边经过,他的母亲都没能把他认出来。
因为这件事,俱乐部的绅士们还输给了他一大笔钱。
虽然行为古怪,但西柯特先生却算是少有的体面人。
他和女王的医生格尔爵士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俱乐部交往的,也都是上流人士。
但西柯特先生这个人在俱乐部露面的时间并不规律,他有的时候会突然人间蒸发,好多天都不来俱乐部,甚至也不回家。
西柯特先生在俱乐部的朋友们都认为他现在应该是“找灵感”去了。
根据画家流派的分类,西柯特先生应属于印象派画家。
格蕾丝推测,西柯特先生应该就是去那个临近白教堂的公寓了。
他们按照安娜给的地址,来到了公寓门口。
拉响门铃之后,格蕾丝几人在门口站了很久,才有一个围着围裙,满身颜料的男人慢吞吞地过来开了门。
他的眼睛是棕黄色的,瞳孔却黑漆漆的,显得一双眼睛格外像是凶猛的大型猫科动物。
这双眼睛确实闪着一股野兽一般的光芒,即使配上一张英俊的脸,也难免让第一次见面的人感到些许不适。
“有什么事吗?”西柯特先生的眼睛停留在约瑟夫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也许在哪里见过您?”
“啊,可能是在王宫的宴会上。”约瑟夫随口说道。
随后,四个人就被西柯特先生让进了公寓。
公寓的客厅似乎被充当了画室。
有一个长沙发摆放的位置正对着画架,而且光线很好,非常有助于观察物品的明暗线条。
格蕾丝看到了画架旁边摆放着的乱糟糟的调色盘。
嗯……似乎有本事的画家都非常擅长调色。
她绕到画布正面,看了一眼上面的画。
印象派的画,对于普通人来
说,是很难看懂的东西。
至少格蕾丝并不能猜测出那上面画的具体是什么。
然而一种令人心惊的恐怖与残忍,似乎就从这么一团团的颜料中,直直地透了出来,让格蕾丝发自心底地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时西柯特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后,“这是一个女人。”
原本低沉的声音,在格蕾丝的耳朵里却仿佛是一声惊雷。
格蕾丝的脑袋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就像是被这突然地声音吓得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