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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住流云归(5)

“你觉得他怎么样?”雨婷想听听静雪对若晖的看法。“我觉得他长得很好看。”静雪直言不讳的说。她很少觉得男人好看,可是她不想扫了雨婷的兴。事实上,他的确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那是一种东方式的长相,给人温柔沉静之感。

“是啊,见过他的人都说他好,其实他最好的地方是性格,我喜欢温和的男人。”雨婷对若晖从不吝惜溢美之词,在静雪面前也毫不掩饰。“那你怎么不跟他说你喜欢他?”静雪不解的问。“这个……还用说吗?我以为他一直都知道的。”雨婷笑笑。

是吗,他知道吗,我怎么觉得他不知道?静雪心里想,嘴上却没有这么说,默默地看着雨婷。很显然,雨婷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不管对方知道不知道,对她来说不重要,她喜欢的就是这种爱的感觉。

爱的感觉,那是什么?静雪没有尝试过,她妈妈死了以后,她连自己都不爱,她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爱上一个人。也许,她爱着雨婷?这个叫若晖的男孩儿出现,让她莫名的不安。他会不会抢走雨婷?抢走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静雪忽然恨起若晖来。

雨婷见到若晖时那种由内而外焕发的神采,静雪从来没见过,人们恋爱时的表情总是这么奇怪。人为什么要恋爱?为什么要跟男人在一起?就这样一家人呆在一起不好吗?曾家的氛围一直都很融洽,让静雪感到了久违的亲情。她很怕这种感觉会忽然消失,让她再次孤零零的面对整个世界。

曾教授替静雪联系的高中到九月里才开学,因此她回国后的这段时间一直呆在家里。每天吃过午饭,她会在琴房里呆一下午。练琴、看书、想事情,什么都不想做的时候她就发呆,看着窗外洁白的栀子花树长出花苞、由绿转白,开出一朵朵清香的花朵。

曾太太和雨婷都喜欢别一朵栀子花在衣襟上,静雪不喜欢这么做,她觉得这些花长在树上才好看,一旦采摘下来,花香虽然如故,那一点白色却没有了生命的灵气。

有时,她也会光着脚坐在窗台上,把脚放在糙地上,糙儿戳着她的脚,她并不觉得疼,反而能感觉到小糙旺盛的生命力。舅舅家的院子比起她在法国那个家的花园要小得多,但是有一种安静的气息,静雪这么想,从窗台上站起来回到琴房里练琴。雨婷的大钢琴占据了琴房的最佳位置,静雪只好把大提琴拖到窗前,靠着窗坐。

若晖开车从曾家门前经过,看到静雪站在窗台上,想去看看她,于是把车停在路边。一进客厅就听到低沉悠扬的琴声,却不是熟悉的钢琴。他往琴房走,看到静雪坐在窗边正在拉琴。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他屏住呼吸,欣赏着眼前的画面。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的小说里,彼男彼女的相遇,通常很简单。其实我还是比较相信感觉这种东西,郑渊洁叔叔说,男女见面第一次爱不上的,见一百次也爱不上。就是某一种感觉,这个人和自己气场相投。

花香满径空怅惘

初夏的阳光沐浴着她,棕褐色的长发如丝般飘飞,执琴尾的纤纤素手修长白皙,琴声随着她手里的琴弓拉动琴弦飘满了整间房,令人愉悦。

他后来又见过她几次,可惜都是惊鸿一瞥,也没有和他说过话。这次,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近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有些紧张,怕自己的心里的声音会被她听到。

“我姐姐不在家。”琴声戛然而止,静雪忽然说了一句。原来她看到他了,他于是走上前道:“我不是来找雨婷,我来找曾伯伯,可是他好像也不在。就你一个人在家?”

他的谎话并不高明,还有点语无伦次,静雪看出来,却不动声色,告诉他:“舅舅去一家医院指导手术了,舅妈和姐姐也外出了。”

静雪的国语说的很生硬,语调怪怪的,说话间目光注视着若晖,见他似乎不好意思和自己对视而掩饰的把视线转到另一边,心里有些笑意。

若晖微觉尴尬,觉得自己不该呆在这里,静雪忽然又和他说话。“唉,问你一下,这附近有法国餐厅吗?”若晖有点意外,仔细想了想,告诉她:“过两条马路有一家红房子西餐厅,他家的法国菜不错。你饿了吗?”

“有一点。你告诉我怎么走,我想去吃点东西。”静雪放下琴弓,望着若晖。“我送你去吧。”若晖灵机一动,又补充了一句:“那家店招牌不大,不是很好找。你初来乍到,还是我带你过去好一点。”静雪看了他一会儿,默默的嗯了一声,光着脚站起来把大提琴收进琴匣里。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