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女(50)
“这是什么?”
文浔了解陶姜,若此刻说这东西来自靳砚之,对方大概率会直接把纸条喂给露西,于是文浔换了个措辞:“据说这是和小烟相关的,我们用她,也要给自己留一手。有空你去查一下子这个联系方式的主人。”
陶姜点点头,把纸条收了下去。
两人还未再说什么,身后,宅子里的佣人显然是注意到了院落的动静。
“太太?您怎么大晚上跑出去了?”佣人说着就朝着文浔的方向过来。
索性文浔挡住了暗处的陶姜,后者在佣人的视野盲区,一时半会儿没有被发现。
陶姜迅速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药片塞到了文浔手心:“这是一个月的量。一天一次,温水吞服。除了这个,别的不要吃。”
文浔把药藏在了披肩内侧的口袋里。
佣人很近了,纵使陶姜此刻站在暗处也很容易被察觉,陶姜最后拍了拍文浔的手:“当然,能不吃就不吃。离他远点最好,注意保护好自己,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等佣人气喘吁吁的跑近时,只能看到文浔一个人弯腰在逗着露西。
“太太,您这是在做什么?”
佣人轻呼出声,文浔还光着脚丫。
“哦,我来看看露西,刚刚化雪,我生怕它冻着。”
“露西有狗毛,你有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从佣人身后响起。
文浔扭头,看到佣人身后,靳砚之正脸色阴沉的瞪着自己。他刚刚洗过澡,头发尚未吹干,身上还穿着真丝的睡袍。
看样子,是发现文浔不在卧室,直接就追下来的。
文浔动了动嘴,没来得及继续申诉,就直接被靳砚之一把抱起。
男人的体温很高,即便他穿的比自己更少,文浔还是感觉到了他胸膛传递过来的温度。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靳砚之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冰冷眼神。
“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哪个小孩子大冷天晚上会光脚出门。”
靳砚之毫不客气的回怼。
文浔:……
靳砚之抱着文浔径直上了卧室。冷热空气一交替,文浔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喷嚏。
“倒杯热水,拿维生素泡腾片来。”靳砚之语气毫无和缓的迹象。
佣人得令,立刻跑开。
文浔自知理亏,扯了一个无赖的笑脸,瑟缩着往被窝里钻。靳砚之精准的捏住了她的脚踝,进一步的,大手覆盖在了文浔的脚上。
温暖好似洪流从脚心奔涌至全身。文浔抽不出来,只能任由靳砚之这么握着脚丫。
男人的指腹有浅浅的粗粝感,摩挲着她细嫩的肌肤,给人说不上来的战栗。
文浔脚趾精巧如珠贝,就这样成了靳砚之怜爱的掌中物,大手和小脚在视觉上的对比也同样让人面红耳热。
“我,我好了。”文浔轻哼了一句,“真的。”
“没有。”靳砚之没有半分松开她的意思。
文浔知道再挣扎只能是自己吃苦头,她垂着头,像是犯错误的小朋友一样,不吱声不挣扎。
空气里流动着暧昧的气息,这样接近静止的牵扯简直是比任何直接热烈的前/戏更容易让人着迷。
宁静的空间里,只有电子壁炉里火光跳跃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蓦然间,文浔想到了一件往事。
约莫七八年前,施秋染带着文浔去霞慕尼滑雪山庄度假,不知怎么的,和靳砚之的私人行程也正好撞在了一起。
文浔起了个大早,甩开了母亲和随行的教练兴冲冲的就去滑雪场找靳砚之。
霞慕尼滑雪场以山势陡峭奇峰险峻闻名世间。彼时文浔的滑雪技术刚刚摆脱菜鸟新手水准,偌大的滑雪场,东逛西逛,她很快迷失了方向。
太阳爬到了山顶又逐渐西沉,落单许久的文浔眼睁睁看着身边“嗖嗖嗖”飞窜过去的身影越来越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危险。
她饿极了也冷极了,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靳砚之。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山庄发放的紧急求救灯不知丢在了哪里,手机因为户外温度过低电池早早休眠打不开。文浔拿起胸前的求生哨试图吹响,可是她干渴了太久,嘴唇都冻的合不拢了。
天渐渐黑了,文浔气喘吁吁的脱了装备,缩在一株黑松下发愣。许是冷饿的太久,死亡迫近时,文浔甚至忘了去害怕。
天地之间,只有彻骨的冷和孤独。
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呆了多久,遥远的地方响起了隐约的哨声,灯火晃动里一大群从山坡的另一头向着她的方向奔来……
文浔捕捉到了冲在最前头的男人的身影,眼泪瞬间奔涌而出……她用最后的力气喊出了那三个字,意志力与最后的体温齐齐四散而逃,她终于靠在树干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