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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长天(16)

在康熙和太皇太后的坚持下,苏克萨哈被由凌迟改为绞刑,其两子一孙也未能幸免。临刑前一天,康熙听说苏克萨哈请求面圣,便微服去天牢看望他。见苏克萨哈面色如常,颇有些奇怪。苏克萨哈向皇帝重重的叩首,道:“奴才叩谢皇上大恩,让奴才得以保留全尸。”康熙命人解下苏克萨哈佩带的重重枷锁,坐下道:“朕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喜欢。以你的奸猾狡诈,假如今日得势的是你,比之鳌拜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苏克萨哈羞愧道:“皇上说的甚是,奴才从前也曾狗仗人势,干了不少缺德之事。回想起来,自觉羞愧难当。”康熙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可是朕知道,你罪不致死,更不该由鳌拜来治你死罪。”苏克萨哈道:“这也是奴才咎由自取,皇上不必替奴才惋惜。倒是奴才对皇上有几句肺腑之言。”康熙叹口气,不禁感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道:“你说吧!”

苏克萨哈道:“皇上读《左传》,是否还记得‘郑伯克段于鄢’?如今朝廷的情形和这个故事颇多相似,大有可借鉴之处。”康熙当然知道这个故事,听苏克萨哈一说,心里一亮。苏克萨哈知道皇帝年纪虽幼,但机智过人,不用点破,他就明白了,欣慰不已。康熙道:“朕会记得你今天的话。你好好上路吧。” 苏克萨哈跪送皇帝,道:“皇上英明果断,强爷胜祖指日可待。奴才在九泉下定会为皇上祈福,恭助皇上早清君侧。”康熙离开天牢时,心情轻松了许多。

水龙吟

作者有话要说:东果公主这个名字曾是努尔哈赤一个女儿的名字,我喜欢,就用了。除去了夙敌苏克萨哈,鳌拜气焰高涨,越来越嚣张跋扈,在朝堂上就敢公然斥责和他意见不同的大臣。不光大臣们不满,就连宗室亲王郡王,也对他颇多怨言。而康熙却一反常态的封鳌拜、遏必隆为太师,加授一等公,让鳌拜更加得意忘形、专权恣肆。整天和侄子纳尔杜,亲信班布尔善、马尔赛、阿思哈等人结党营私,什么事都在家里讨论决定,然后施行,根本不把皇帝看在眼里。引得朝野内外怨声载道。

而此种情形下,康熙并不以为意,几乎将朝政全交由鳌拜处理,听凭其自作主张。康熙自己忽然沉迷于摔交角斗,挑选了三十名少年布库,叫他们和自己一起练习摔交。朝臣们进宫议事,往往看见康熙和一群小布库玩摔交玩的起劲,忧心不已。鳌拜等人更是以为小皇帝终究少年心性,成不了气候便玩物丧志,越发不把皇帝当回事。

皇后听叔叔索额图私下评议朝政,说到康熙的种种怪异做法,不禁有些担心。但她对康熙相知甚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一定是有目的。不顾自己六七个月的身孕,她亲自去往清宁宫探问。康熙正坐在炕边喝茶,一见皇后,便命人扶她坐下,道:“你身子不方便,怎么不好好在宫里歇着!”皇后见康熙身着习武时所穿的软甲,便知道他刚刚练完摔交角抵之术,道:“臣妾在宫里闷的慌,出来透口气儿。”康熙笑道:“可惜你晚来一会,否则就可以赶上看朕如何把两个布库摔的东倒西歪。”皇后道:“臣妾听说皇上有意将公主下嫁鳌拜的侄子,可有此事?”康熙道:“你的消息真灵通,一定是你叔叔说的。我和老佛爷是有此打算。”皇后道:“皇上可有人选?”“还没有定。”康熙道。

皇后深深叹气,装做无心,道:“惠珠妹妹昨天去看我,带了好些瓜果,说是聚忠的家人从福建送来的。您有空去坤宁宫尝尝鲜。”康熙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动声色道:“聚忠这小子,有好东西就只惦记着惠珠。”皇后道:“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自然深厚些。”康熙淡淡一笑。

皇后又道:“我听苏嬷嬷说,鳌拜把他的亲信班布尔善荐为领侍卫内大臣。您照准了?”康熙知道她对自己的行为一定颇多疑问,也不瞒她,道:“皇后,你看过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吗?”皇后思索片刻,有些明白,点了点头。康熙道:“我就是要他恶贯满盈。才好攻其不备。”他走到御案旁,写了几个字。皇后凑上去一看,他在纸上写了八个字:“深藏不露,韬光养晦”,不禁暗自佩服。“这是我这几年从老祖宗那里学到的最大收获。索额图和佟国纲他们,我都还没有点破。就是怕他们走漏风声。但要成事,非得他们相助不可。但愿他们能明白我的苦心。”康熙望着皇后,皇后心里有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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