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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69)

萧彤同样不懂自己为何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软弱,真的不懂。她哭累了,想离开他,却被他重新揽回到怀里,而她竟然没有力气再挣扎。

斜靠在山涧边的回廊上,萧彤静静地睡着,唐旭低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禁轻笑。萧彤不禁皱了眉:“你又不刮胡子。”唐旭抹了抹下巴,颓然地叹了口气:“麻烦。”萧彤也不多说,转身便走。

“行了行了,我刮还不行。”唐旭只得讨饶。萧彤停下脚步,回身望着他。唐旭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抽出靴筒中的匕首,蹲在池边沾了些清水,才刮了几下,下巴上就多了一道血口。

萧彤懈气地瞪了他一眼,走过去取过匕首:“我来吧。”唐旭到也听话,转过头抬着下巴笑。萧彤没好气地摆正他的脸,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匕首。

唐旭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心中不禁一暖,没想到,一向冷若冰霜的萧女侠,竟然会给自己刮胡子,心里越想越美,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同时下巴上又是一疼。萧彤惊呼了一声,忙拭着他下巴上的血迹:“你干嘛呀,刮着胡子有什么好笑的。”

唐旭笑得更欢了:“人生在世,但求畅情适意,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我可不会似你这般,成天介跟自己过不去,总是愁眉不展。”萧彤听到这话,动作渐渐和缓下来,不一会儿就将他下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四目相对,面上皆有笑意。

夜色已沉,萧渐离躺在c黄上,却无法入睡。温沁歌前往昆仑绝不会只为一览圣境这么简单,萧彤返京,凌少白随后离去,这之间也不会没有关系。

想着马成从掌柜那里打探到有关凌少白的情况,萧渐离不禁微微锁眉:如此一位风姿翩翩的少年,沁歌对他不动心似是不太可能。他的离去,很可能是沁歌此行的原因。那么,这个凌少白就是关键了。

“温沁歌……”萧渐离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如若就此将你带回去,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昆仑山,好,就陪你走这一遭。

置于枕边的双螭玉环忽然散出微微寒气。萧渐离双目一凛,忙闭起双目,警惕地听着屋中的动静。

这自幼佩戴的双螭玉环与宝刃乾龙斩,是他出生时一位道长相赠,每遇凶险玉环都会有所预警,而此种微妙的灵息也只有他才能感应得到。

房中没有动静,能听到的,只有萧渐离均匀的呼吸声:玉环的预警从未有失,看来,来者武功不弱。桌上的烛火未熄,萧渐离微微睁开眼睛,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衣裙。

是个女子?!萧渐离手缓缓握住了乾龙斩的刀柄。白衣女子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背对着他坐在桌旁,手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走,萧渐离也不敢动,她不动,萧渐离却是躺得累了,忍不住翻了下身,面朝c黄外,静静地注视着她纤然的背影。听到动静,白衣女子也只是放下了托腮的手,却未回过身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呆着,双螭玉环再未发出预警的寒气,萧渐离也不禁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渐渐睡去。

鸡鸣声起,萧渐离猛然惊醒,睁开眼时,桌上的灯火只余一缕青烟。

走了?萧渐离起身,走到桌旁,一朵白色杜鹃花静静地置于桌上。他轻轻拍了下手,马成应声而入:“公子。”“取些清水来。”

马成望向他手中的杜鹃花,默默地出去了。不多时,捧着一个青瓷盏走了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萧渐离将花置于盏中,在花瓣上滴上水:“有什么动静。”

“天不亮看到任飘零进进出出,属下问过小二,说是七小姐病了。”“病了?”萧渐离抬眼望着他:“偏偏在启程之前。”马成也是满脸疑惑:“属下也是纳闷,看任飘零面露焦急之色,想来不是一般的夜寒之症。”凝望着盏中皎洁的花瓣,萧渐离似有所悟。

沁歌的房内,任飘零正手忙脚乱地替她换着覆额的手巾,听到敲门声,也无法分`身:“进来进来。”萧渐离推门而入:“温姑娘病了?”

任飘零忙站起身,请他落座:“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的,也不知这丫头大晚上的梦到什么了,出了一身大汗,人就病了。”大呼小叫?自己离得如此之近,竟未听到,萧渐离猛然想起夜间的白衣女子,难道……

见萧渐离若有所思,任飘零道:“萧兄可是要启程了?”萧渐离微微一叹:“昨日听闻温姑娘欲前往昆仑览圣,小弟此行诸事办妥,本想与二位同程一游,不想温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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