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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歌(76)

“任兄,有话好说,为何一上来就发难?”凌少白步步退让,只接招,并不主动出招。任飘零怒道:“你负心忘义,对不起温家妹子,老任平生最瞧不起你这种喜新厌旧的小白脸。”“你误会了,我不是……”凌少白退后一步。

“任大哥,你先等一等,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话说。”沁歌向前一步,拽着任飘零衣袖。任飘零这才停下动作。

凌少白整了整衣襟,回避了沁歌目光,淡淡道:“两位请坐。”“当日你不辞而别,今天又装作不认识我,我问问你,是何居心?”沁歌气愤不已的质问。

凌少白道:“温姑娘,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我身份悬殊,纵然有缘相遇,也是无份相守,与其日后伤心,不如你早早归去,你那未婚夫公子羽身份比我尊贵得多,我凌少白一介糙民、身份卑微,高攀不上知府千金,从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你既这么想,为何在那客栈中对我……”沁歌泪盈于睫,可她一个未嫁的姑娘,有些话到了嘴边也是难以启齿。“多有得罪,姑娘要打我骂我怨我,悉听尊便,只是你我姻缘之事,是断无可能了。”凌少白语意坚决。

与他同来的女子听出他情绪中的波动,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暗暗的扯他衣角。凌少白情绪稍缓,向任飘零道:“任兄,请借宝剑一用。”任飘零微愣片刻,把剑交给他。

凌少白提着剑,走到沁歌面前,要把剑交给她:“温姑娘,少白此生有负姑娘情意,甘愿受姑娘一剑,哪怕是穿心而过,也不会皱眉。”沁歌一把夺过长剑,剑锋指着他心口,泪光闪烁,却是下不去手,良久,弃剑而去。

任飘零一直在观察凌少白的表情,见他把剑给沁歌之后,脸上便是一副甘愿受死的表情,仿佛这一剑他等了很久,见沁歌转身而去,反有些失望,不禁有些怀疑,却也容不得多想,捡起长剑追随沁歌而去。

等他俩走远了,小蛮还原先前的容颜,关好了门,才注意到凌少白面上的怒火,袍袖一挥,将他恢复本来面目。“若她这一剑刺了下去,或许能解你心头之恨,只可惜她到底舍不得伤了凌少白。”

萧渐离一甩衣袖,身边的桌椅板凳立刻被他的掌风震的粉碎,如此盛怒,小蛮见所未见,心里揣测他这是生气还是嫉妒,沁歌之前的话很明显,她和凌少白只怕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子夜啊子夜,你终于也忍不住了么,你可知周公之礼会让玄狐失了真气,我修的是女身,尚且顾及真气外泄,你修的是男身,更不该妄动情劫,小蛮心里暗自叹息,走到萧渐离身边,温柔劝阻:“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按着你的计划,下一步就是公子羽该现身的时候了。”

“也罢,弃我去者,终不可留。小蛮,你我这就上路前往中州,我家在那里有一处府邸,我已经命人送信给温沁歌,邀请她前去。”萧渐离的表情渐渐和缓,再不复之前怒意,只是他这一转变,却让他看起来更加冰冷。

沁歌一口气跑出了驿站,跌坐在荒野中,恸哭不止。任飘零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安慰她:“妹子,那小子不珍惜你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一转眼他就另觅新欢,你何苦为他伤心,听老哥的话,振作一点,与其留在伤心地,不如就此回家去,让他后悔一辈子。”

“他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他不是这样的!”沁歌哭泣不止,黄沙吹过,脸上的泪水混杂着泥沙,尤其狼狈。任飘零用衣袖替她擦了擦泪,扶她起来:“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坏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离开驿站,任飘零改变路线,准备把沁歌送回洛阳。一路上,沁歌并不多言,只是每日里痴痴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是五哥和爹爹在此,必然不会叫人欺负我,五哥、爹爹,沁歌这就回家去找你们……”沁歌遭此冷遇,自然而然想起家乡和亲人。

返回洛阳必经中州,客栈里,沁歌正在整妆,店小二来敲门:“温姑娘,前堂有人找你。”沁歌微愣,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谁会来找她?

任飘零听到声音,也从房里出来。沁歌向小二道:“他亮明身份没有,劳烦你去问问他。”“问了,那人自称是中州北郡王府的管家,奉了少主人之命来请姑娘过府一叙。”小二忙将那人身份报给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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