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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跑路了(76)

作者: 亦朝朝 阅读记录

“我会劈柴挑水,也能看家护院,不收取分文,只讨一口饭吃,求夫人发善心,再帮我这一次吧!”

“可是我和外甥女两人守着药堂,收留你一个外男,多有不便。”江氏为难地道,“你还有什么亲戚没有?这样吧,我打发你一些盘缠,你去投奔他们。”

少年怅然摇头,“都没了。”

江氏犹豫不定,少年解下那柄弯刀,双手奉上交给她,“夫人,求求您了!”

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与家中长子同龄,江氏终究心软点了头。

自那以后,少年留在药堂当伙计,偶尔会与苏慕宜打照面。

她平日也有许多事要忙,与他说话不多,只知道他名唤贺兰桢,原是舒弥人,一家老小搬迁来雁城定居,却不想遇上沙匪劫掠,只他一人侥幸逃了出来。

贺兰桢做事勤快认真,江氏稍稍放心了些,但还是叮嘱护卫要仔细盯紧,以防他对苏慕宜不利。

这天午后,江氏外出采药,苏慕宜和掌柜一起守药堂。

几个身量高大的胡人闯进来,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说要收取平安钱。

雁城胡人与中原人混杂居住,偶尔也会胡人上门勒索新来的中原人,这回教她碰上了。

苏慕宜冷静应对,“钱都放在后院,请几位郎君稍等,我亲自去取。”

为首的胡人上下打量她一番,不怀好意地笑道:“我随娘子前去。”

“好。”苏慕宜道,“但是你得把马刀放下,不能吓到我腹中孩儿。”

她看起来甚是娇弱,胡人点头答应,解下马刀交给同伴,便要随她去内室。

这时,贺兰桢突然出声,“阿姐,还是让我去取吧。”

高个胡人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少年,逼问道:“这又是谁?”

“是家中表弟。”苏慕宜说道,又看了贺兰桢一眼,“你莫要乱动,安静坐在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内室,未几,胡人痛骂道,“臭娘们!”

他慌张地跑了出来,右手断了两根手指,伤口汩汩流血。

房门大开,护卫一拥而上,贺兰桢操起长凳,追了过去。

苏慕宜扶着药柜坐下,心子跳的很快,腹中胎儿不安地动了动,她扔了刀,轻抚小腹,“别怕,别怕,阿娘刚刚教训了坏人呢。”

念及她还在药堂里,贺兰桢没有追远,将那些恶徒痛殴一顿便回来了。

只见她坐在柜台后,面色微白,呼吸微有些喘,脚边还掉了一把染血的刀。

贺兰桢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连忙问:“姑娘还好吗?”

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娇柔女子居然会持刀斩断悍匪两根手指。

“无事。”苏慕宜摇头,“歇一会儿便好了。”

见她面色逐渐恢复红润,贺兰桢稍稍放心了些,又说:“姑娘,这种事情,下次还是交给男人来做吧。”

少年身板瘦弱,也只比她高了那么一点儿,神色却是极坚毅的。

“对付恶犬呢,要比他们更凶,这样他们才会怕你。”苏慕宜笑着道,“你大伤初愈,还是好生养着吧,家中请了护卫,他们能处理好的。”

少年一瞬不瞬凝睇她的面容,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低声道:“姑娘说得对。”

自那以后,再无胡人敢来滋扰这间新开的药堂。

日子如白驹过隙,忙碌且充实,年关将至,雁城落了好几场雪。

临近生产,苏慕宜身子笨重起来,天寒地冻的,她甚少外出,安心静待孩子降生。

江氏说她身子调养得不错,胎位也正,必定顺利生产。

这夜,屋外落雪簌簌,她坐在烛台下给靖安写信,落笔第一行字,爹爹阿娘亲启……

思来想去,孩子的名字还是由父母来取比较好。

写完家书,外间响起叩门声,贺兰桢轻声问:“姑娘睡下了吗?掌柜煨了山参鸡汤分给众人喝,让我给姑娘也送一碗过来。”

苏慕宜打开门,寒风呼啸着灌入室内,他满身都是落雪,嘴唇冻得发白。

少年对她笑了笑,递出紧紧护在怀里的食盒,“姑娘快趁热喝吧,应该还没有凉。”

苏慕宜请他到外间落座,端来两个炭盆,“你先烤会儿火,等身子暖和了再走。”

贺兰桢点头,乖巧地坐在小杌子上。

苏慕宜提着食盒去了内室,端出热气腾腾的参鸡汤,一口气喝完,又翻出账簿。

年终清点,今日的账还未对完。

少年透过雕花屏风望过去,望见她坐在烛台下,眉眼温柔,忽又想起那天,她提刀剁了恶徒两根手指。

他还以为,她搞不定那帮杂碎,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过了会儿,苏慕宜对完账簿,觑见贺兰桢还坐在外间,于是道:“夜深了,你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