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派天天想和离(12)

穿着火红色锦袍的少年郎走了出来,廊上有风,吹起了他湿漉漉的碎发和红色的发带。

不是颜玦又是哪个?

颜玦看着转角处陈望书的裙角,摸了摸嘴唇,“走了。一帮子书生,在下头叽叽喳喳的,跟池塘的鸭子一样聒噪,吵得爷爷我脑仁子疼。”

小厮金蟾一听,着急的问道,“您这头发还没有干呢,若是出门餐了风,那可如何是好?”

颜玦哼了一声,不予理会,一把扯了廊上花盆里的一枝花儿,在手中甩了甩,大步流星的跟着下楼去了。

“阿姐,咱们还是改日叫布庄的人将料子送过来选罢,先家去,祖母怕不是等急了。”陈恬上着马车,小心翼翼地说道。

陈望书笑着点了点头,回眸看去,就瞧见颜玦半倚靠在茶楼门口,看着她似笑非笑。头发睫毛都还带着水汽,像是刚刚出浴似的。

搁着这么远,陈望书都觉得自己个闻到了花露的香气,真的是美绝人寰!

若非还不到时候,陈望书恨不得伸出安禄山之爪,把这人捞过来……咳咳,她光是想着,又忍不住唾弃了自己个几分,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脑中奔腾着浪,陈望书面上却是不显,像是没有瞧见颜玦似的,托了托陈恬,“也好,来日方才,倒也不急于一时。”

她说着,佯装着镇定,在木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才走几步,陈望书脑海中的旖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是她说,这马车实在是震得太过厉害了!若是坐着这车绕临安城一圈儿,她担心自己个要脑震荡。

也难怪贵族娘子没有几个肥美的,天天颠啊颠的,哪里还存得下肉来!

昨儿个她刚穿来,脑子里存着事儿,尚未在意。如今放松了些,竟然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了。

好不容易下了马车,陈望书忍住了在原地抖抖胳膊抖抖腿的冲动,陪着陈恬朝着老太太的院子行去。

一进屋子,便感觉到一群炙热的目光袭来。

陈望书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陈恬的身后,果不其然,从古至今,没有人不爱八卦。

不等她们说话,老太太已经招起了手,“快快快,恬儿你快说说,那窦亦筠可否?”

陈恬活像一个掉进了胭脂盒子里的面团儿,已经全身都泛红,尴尬得脚趾要把地板刨出个洞儿来了,“就……就……那样……有甚好不好的……”

屋子里的人一听,都了然的哈哈大笑起来。

陈望书抽了抽嘴角,像个隐形人一般,悄悄的寻了最末座坐下了。

她为颜玦牺牲老大了,待一退婚,她简直都可以想象得到,这群人眼中激动的镭射光,下一次就要对准她了!简直让人胆寒!

从主座往下数,正中间坐着的乃是老太太崔氏,比起昨儿个严肃的模样,她如今瞧着陈恬,充满了慈爱。

陈望书的母亲李氏笑眯眯的坐在她的左手边。李氏对面坐着的妇人,穿着小袖窄衫,脑门上还有着汗珠子,一眼睛就瞧见了想躲清静的陈望书。

“好了好了,看恬儿羞的。望书你来说说,那姓窦的小哥到底如何?若是不行,让恬儿再见见我娘子侄子,虽然是个武将,但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

这妇人乃是陈望书的三叔母,姓钱闺名芙蓉。

说起来老太太生了四个儿子,个个学问都好,但若说文武双全的,只有老三陈清新一个。当年京城遭难的时候,陈清新外放中,从此杳无音讯,一晃已经是十多年的事了。

钱芙蓉守着独子陈长昀,也没有再嫁。陈家的几个媳妇中,唯独她是出身将门。

陈望书清了清嗓子,“叔母下回打马球,可得记得唤我!不然的话,那我可是什么也记不得的!”

钱芙蓉哈哈的笑了起来,“我倒是想唤你,怕你阿娘捶死我。”

屋子里的人又都笑了起来。

“那窦进士生得端方。瞧见阿恬,红了耳根子。我们走的时候,他还佯装在听诗呢,我瞧着那手抖得能给阿恬筛胭脂……”

这下不光是钱芙蓉,就是老太太,都笑了起来,“你这孩子,你这孩子……阿恬莫怕,捶她!有祖母护着你!”

陈望书忙佯装害怕,一把拉住了坐在李氏下手的小妇人:“嫂嫂救我!”

她这嫂嫂,名唤姚知文,刚刚才嫁进府中没有多久。见陈望书扑来,忙搂住了她,红着脸笑了起来。

李氏见她闹腾得很,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在外头瞧着是个沉稳的,怎么在家中,像是个奶娃娃似的。”

陈望书吐了吐舌头,“有祖母阿娘,叔母嫂嫂在,我可不就是个奶娃娃。”

李氏想着她不久要嫁七皇子,眼眶微微一红,嘴上却说着,“不害臊。春日宴的帖子我已经给你了,窦家的信已经给过来了,很是满意阿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