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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天天想和离(271)

突然之间,她眼睛一亮,抬起小手,指向了颜玦,“阿娘,哥哥比庙里的送子娘娘都好看!”

妇人一惊,忙捂住了她的嘴,对着颜玦想要行礼,可又想到,她如今算得上是陈望书的叔母,对着颜玦行大礼,实在是欠妥当。

便尴尬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起来。

陈望书瞧在眼中,记在心里,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

她想到,同三叔母钱氏,完全是两个相反的人。

老太太叹了口气,“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吧。”

她说着,看向了钱氏,拍了拍她的手,“知晓你委屈,阿娘会为你做主的。你且先把那花瓶放下,听听三郎的解释。那玩意危险的很,刚才你不就差点儿砸到望书了?”

“看到没有,大家都担心你呢!”

钱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眶微微一红,将瓶子一搁,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别过头去,硬是不想看陈三叔一眼。

“孽子,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即是活着,这么多年了,为何不来回家?害得你老母亲我,还当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害得你妻子,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害得你的儿子,独撑三房门户?孽子啊!”

老夫人说着,跺了跺拐杖,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

陈三叔一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那新来的妇人瞧了,也拉扯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跟着跪了下来。

“母亲,不是我不想回来,实在是我没有脸回来啊!”

陈三叔说着,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了起来。

“母亲有所不知,儿子是在是惭愧得很。当年北齐人突袭东京城,儿子那天夜里,正是约了三五好友,一道儿在南翠坊饮酒。当时是侯关他终于得了儿子,我给他庆贺来着……”

陈望书看了一眼老夫人,见她微微颔首,猜想这事儿,陈三叔倒是没有撒谎。

“当天我饮了许多酒,匆匆的去同父亲汇合,都来不及去家中,看顾母亲和妻儿。城中乱糟糟的,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北齐人突然从天而降,打到门口来了。”

第204章 一句警言

“母亲,我亲眼瞧见……”陈三叔说着,呜呜呜的哭了出声,“眼见着京城守不住了,我想着便是我同父亲一般,战死在那里,也于事无补了。”

“便带着我手底下的一小队人马断后,想要尽量得护送多一些人顺利南下。可我们几乎是最后一批撤走的人了,北齐士气正旺,乘胜追击。”

“很快我们的船便被追上了。我被人打落江中,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荆州了。舒娘说,我伤势太重,睡了三个月方才醒过来。”

陈三叔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哗啦一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他的胸膛。

钱氏一瞧,惊呼出声。

便是陈望书,都有些不忍直视,正是因为白,他身上那一道道的伤痕,才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

在胸口处,有一个碗大的疤,应该是当时,在这里受了几乎致命的伤痕。

她想着,看向了颜玦,颜玦捏了捏陈望书的肩膀,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休息了整整一年,方才勉强下得了床。又过了三年,方才能够出远门了,我有心回临安来,可是造化弄人……”

“舒娘的父亲,去采药的时候,失足跌落了山崖,他被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在……他不放心,把舒娘托付给了我。我……”

陈三叔说着,看向了钱氏,“你惯常是知晓我的,我这个人,最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被舒郎中所救,没有道理,不满足他的遗愿……”

“但我同舒娘说好了,等葬了她父亲之后,便领着她一道儿上临安城,从此之后,她就是我的亲妹子,她的儿子,便是我的亲儿子。”

“我都已经进了临安城,却还是又回荆州去了。当时京城中传言满天飞,说父亲同北齐国师有同窗之谊……北齐人对东京那般熟悉,未必就不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老太太已经怒斥出声,“一派胡言!这你也信?”

陈三叔摇了摇头,“我父亲战死在东京,怎么可能同齐狗往来?我自是不信,可我那时候若是回了家,那这个流言,该如何解释得清?”

“别人家的儿子都死了,怎地他的儿子,便回来了?”

见老太太闻言要哭,陈望书好奇的插话道,“那你现在为何要回来呢?”

“流言这种东西,虽然是一阵一阵的,但健忘的人,只要被触动了,又会将过去的一切,全都挖起来。你现在回来,便不会有流言了么?”

“毕竟,别人的儿子死了十年了,怎地他的儿子,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