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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莫非是个渣受?(46)

“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神明在上,无他所愿,唯愿阿昭病痛悉除,长命百岁。病痛悉除,长命百岁!病痛悉除,长命百岁!”

“阿昭笨蛋!阿昭笨蛋!笨蛋!”

冬天的早上风依旧冷,阳光刺眼。

笼子被拂陵接过去。

宴语凉愣了一会儿。低头,衣襟上似乎有水渍,一滴两滴。

……

天微明,没有下雨。

他失忆没哭、重伤没哭、“失宠”没哭。直到此刻抱着膝蹲下去。

“……”

“陛下以前,只会为江山社稷落泪,”半晌,拂陵喃喃嗓子微哑,“若是岚主知道陛下也会为他,一定……”

“陛下也无需太过忧心。”

好一会儿,他伸手扶皇帝起来:“岚王身上的毒蛊,全赖了陛下当年四处寻医问药、探访仙医,已寻得了的解药药方。”

“只是那药方虽有,却一直少了三味稀世罕见的珍贵药材,至今只能缓解却不能根除。”

宴语凉吞了几口咸涩,抬起发红的眼:“什么珍贵药材?我泱泱大夏地大物博,就没有种不出的药材。”

“你把那药方抄一份给朕,朕拿着去问太医,老太医见多识广。还、还有,藏书阁关于药材有那么多的医书,朕……”

……

皇帝回宫,很快药方也送了进来。

宴语凉急急翻起,一时愣住。

‘饮离散’‘穆天冬’“湖心黛”……

他全部有印象。或者说,不止有印象,这些药材生在哪里、长什么样、性状如何,不用翻医书也无一不清清楚楚记得。

拂陵:“这药方陛下多年来一直挂在心上,从来不忘。记得也不怪。”

宴语凉:“可公公说过,当年朕待岚王不好。”

拂陵垂眸,幽幽叹了一声。

“也并非是全然不好。”

“该怎么说。”

“陛下,拂陵十二岁入宫,迄今已有十六年了。一路走来只知道世上最是难测人心,而比人心更难测的,是帝王心。”

……

拂陵走后。

宴语凉眼眶依旧很痛,却不曾闲着。

先是找老太医细细问那药方,又将记得的、新翻书翻到关于药草的线索一一笔墨记下。

老太医按说是太医院最见多识广的医者,可关于这些不寻常的药材与药房,结果知道的竟还没皇帝多。

实在是这些药材太过罕见。‘饮离散’据说只于大漠深处偶尔生长,‘穆天冬’在瀛洲古文才有记载,而“湖心黛”听闻只生越陆一片湖心海中……

鹦鹉:“呱——笨蛋阿昭!笨蛋阿昭!”

宴语凉本来怕一只绿鹦鹉换了主人空虚寂寞,还特意叫樱儿找了一只白色的雪花团子文鸟来陪它。万没想到文鸟一来,鹦鹉一兴奋就更闹腾了。

鹦鹉:“嘎,傻鸟!傻鸟!傻鸟!”

文鸟:“叽!”

鹦鹉:“傻鸟!傻鸟!”

文鸟:“叽叽叽叽!”

“好了,你别欺负人家普通鸟。”

宴语凉戳戳那鹦鹉,声音闷闷的:“傻鸟,来跟我学,笨蛋岚王。”

鹦鹉:“笨蛋阿昭,笨蛋阿昭!”

“笨蛋岚王。”

“笨蛋阿昭——嘎!”

“傻鸟。”

“傻鸟,嘎!”

就离谱。

宴语凉笑,眼眶却又开始疼了。岚王送他这劳什子到底是怕他选秀,还是其实只是讽刺他是只会呱呱叫的没头脑鹦鹉。

不然为何偏偏送了只他眼睛的墨绿色。

“你看你,”他对着那鸟喃喃,“哄你那么多天你不急,说绿你你马上知道急了。你傻不傻。”

“你快点好。”

“朕以后好好待你,好不好。”

“其实仔细想想,朕第一眼看到你就心生欢喜,也未必一定是色令智昏。”

“也不知朕以前到底怎么你了你天天那么气。你说朕没有心,朕却认真都记得你的药呢。”

“朕想为你遣散后宫,也没有后宫可以遣。”

“朕也未必是那么的不好吧。”

……

宴语凉又等了两天。

两天也不曾闲着。批了很多奏章、看了很多史书。还零零星星的,记起了些往昔的片段。

他发现自己渐渐能记得很小时候的一些事了。

也依稀想起了父皇、母后的脸。

终于,岚王喝了药的第二日晚上——

樱儿:“陛下陛下,岚王来了,岚王来了!啊啊啊终于来了!”

鹦鹉:“嘎,岚王来了!岚王来了!”

樱儿并不知道皇帝曾经爬墙出去,只道是多天下来岚王气消了终于回心转意,虽然她侍奉的人是皇帝,但激动心情和伺候一位柳暗花明终于复宠的娘娘并无二致。

嘤嘤嘤,今日也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陛下,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