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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莫非是个渣受?(68)

“什么?又是玄黑织金?朕不是说不好,岚王穿玄色确实英姿飒爽、肃穆风流,但成天黑压压的看不腻吗?你们倒是也想法子给他换换样子。花朝节那么喜庆的日子,给岚王来一身红,给朕也来一身红的!”

拂陵:“……”

岚王:“…………”

这是准备闹哪样,花朝节上城门拜堂成亲啊?

司衣坊的人也是前两日才听闻满大街小巷的“君臣和睦”一说,本来尚还在将信将疑,此刻全然不疑了。

眼前皇帝对岚王关心体恤,这不是君唱臣和、龙兴云属又是什么?

随后几日,倒是平平和和的过去。

礼部的各个司都有人过来,这种一年一度的大节日庆典礼数自是要特别上心,样样需要皇帝或岚王过目首肯。

温馨又充满期待的日子,宴语凉心里却清楚得很。

岚王允许皇帝出席花朝节与民同乐,绝不是一件小事。

此事意义重大,无以复加。

如此在花朝节后,天子真就再不是“被囚的傀儡皇帝”,亦再也不好突然暴毙、突然受伤、突然消失了。

朝中那些忧心忡忡的帝党从此便有了着落,岚党和尚在摇摆不定的官员也能从此看清形势,不再心存幻想。

此事对皇帝有百利而无一害。

对岚王,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一个原本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却心甘情愿把权力交回帝王手中,就问这种事在史书里能找到几例?

也幸好遇着的是他。

否则,万一信错了人,被秋后算账后果不堪设想。

前朝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还不是权臣囚禁帝王,而是北漠大军进犯,怂皇帝竟想要放弃京师南迁躲避,结果被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扣押死谏。

大将军一心为国,怒斥一国之君怎可不战而逃。最后皇帝无法,被迫同意出兵迎战,那场仗最后也打赢了,保住了大夏国土不至沦落异族之手。

可虽赢了,皇帝就此记恨上了大将军。

后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人杀了。

此事公道自在人心,史官如实记载,皇帝又不好让他改,只能逼迫史官添上他的辩驳——

此人囚禁天子、飞扬跋扈,有损天家威严怎可不除!

有此前车之鉴,权力巅峰你死我活,便是父子兄弟反目也屡见不鲜。

而岚王又不傻,究竟得如何地相信他,才能顶着万劫不复做出此“愚蠢”的抉择。

根本就是纵身一跃。

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将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了他。

……

此中情真意切宴语凉记下了。

可虽明白,却不曾提。继续每天嘻嘻哈哈、润物无声待岚王好。

他想攒一发。

岚王容易想得多,不能天天哄。须知过犹不及。

但等花朝节完毕了他一定一定要哄个大的。

像那日岚王抱着他“阿昭最好”般那么大,让岚王那边彻底相信他的心意。

岚王给了他最高的诚意,他一定要想到法子给回去。

让大美人从此彻底安心。

……

当然,真心归真心,感动归感动。

狗皇帝的脑子还是无法控制地喜欢往一些鬼点子上飘。

这不?今日礼部的人又来了,送了吉祥彩的纸样子。距离花朝节还剩半个月,准备几近妥当。宴语凉拿着一片精巧的彩纸在看,岚王亦拿了一片看,彼此若有所思。

樱儿过去倒茶,听见皇帝开口:“青卿与朕……是在想同一件事么?”

“阿昭在想什么?”

“嘿,你先说。”

“……”

“……”

“青卿是同朕一样想钓鱼了吧?果然!朕也觉得难得机会,不钓个鱼太可惜。”

樱儿:“???”

这刚开春的钓什么鱼啊?京城可又不是南方,天还冷得很呢,湖面的冰都没有化!

也不曾听说过陛下有冬钓的喜好啊?

这,实在不行,把小院里的池子兑些热水,再放进去两条笨锦鲤……

她出去一脸迷惑地跟拂陵说了,拂陵笑个不停:“不必。陛下和岚主想钓的不是鱼,而是金王八。”

樱儿:“啊?”可这大冬天的又上哪儿去弄金王八啊?

宫中自是没有金王八。

外面却有比金王八更值得钓一钓的存在。

宴语凉眼里亮闪闪的看岚王,岚王亦微微眯起狭长凤目看他。两人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

眼下距离花朝节还有半个月,就这么等着未免浪费。

不如放长线,挂个钩,看看能不能引一些乱臣贼子出洞。

瞧一瞧有没有奸诈小人趁着君臣不睦浑水摸鱼。又或者世族门阀野心蠢蠢欲动。再或者别国势力亡我大夏之心不死。

皇帝一得意,笑得就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