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称臣/太傅很忙(108)

作者: 楚山咕 阅读记录

许一盏叹了一声,问:“这场战争本就是‘太子太傅’提出的,谁替我去送死呢?”

“.........”褚晚龄无言以对,但他固执得要命,“你不能死。”

“那你陪我留在梅川,我们再也不回华都。”许一盏顿了顿,“——永远。”

褚晚龄眉宇紧蹙,急道:“我是大皖的太......”

“闭嘴。”许一盏的声色都很严肃,褚晚龄被她震得退回半步,身形落回座上,低首失神,许一盏叹息片刻,才轻声道,“你忘了你说过的?——除了我,还有谁能是太子太傅?”

褚晚龄微怔。

可四年前,确是他执着许一盏的手,亲口说,“——学生是唯一的太子,您是唯一的太子太傅。”

时至今日,这句话听上去依然掷地有声,唯独他自己清楚,其中有多少心虚和难堪,都藏匿在他故作镇定的表象之下。

“可是......”

许一盏忽地凑近了他,四目相接,褚晚龄自觉地停了话声。

许一盏不久前说,雨水敲在篷上,会堪比心跳,吵得令人心烦。

......现在下雨了吗?不然怎么这么吵?

...嗯...没下雨。

许一盏看他一会儿,在吵闹的心跳中笑了数声,褚晚龄正想开口,却见眼前陡然压下一片阴影,许一盏半跪在船,屏息垂首。

在一片熏人发醉的皂角香中,许一盏轻轻松松地吻平了他紧蹙的眉宇。

温热又妥帖,轻轻地印在眉额,烙进心底。

褚晚龄几近窒息。

许一盏带笑的嗓音接踵而至:

“——你不是问我,你是什么吗?”

-

长桨荡开一叠又一叠的波,惊动一弯又一弯的月,乌篷船很快靠岸,在马匹的响鼻声中,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从船上登岸。

白衣的那个先行上马,随后便是纵马疾奔,不要命地冲回静谧的梅川城。红衣的稍在后头,不疾不徐,兀自惬意地踩着马镫,看上去十分磊落舒朗。

——除却她耳尖遮不住的艳红。

等到许一盏走近,褚晚龄还跟没头苍蝇似的徘徊在长生斋前,斋门紧闭,暖黄的灯笼安安静静,同时映亮他俩染着绯色的面庞。

许一盏别开脸,褚晚龄欲盖弥彰地解释:“马跑太快...拉不住。”

“噢。”许一盏应了一声,又自觉过于冷淡,亡羊补牢地补充,“没关系,我不在意。”

天边月影沉静,疏星万点,长生斋的门开了道缝,褚晚龄一改往日冷静的作风,率先冲进斋里,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开门的卫至殷在他俩之间看了一阵,抱臂挑眉:“吵架?”

许一盏摸摸鼻尖,顾左右而言他:“明早吃什么?”

“看来真是吵架。”

“吃粥?那也不错。”许一盏把自己的马缰和褚晚龄的连同一起,塞给卫至殷,接着便毫无愧疚之心地甩手扬长而去,任凭卫至殷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把马牵去后院暂留一夜。

-

那一整晚,许一盏翻覆难眠,甚至总疑心自己听见隔壁屋也是一般无二地躁动,有人和她一样,卧在床上翻来覆去。

......不能吧,这墙很厚的。

但她这一天的确身心俱疲,因此即便心中有些雀跃的东西难以抚平,许一盏依然很快沉入梦乡。

梦里来到一座佛前,宝相森严,佛光普照,一班和尚念念有词地唠叨不停。

乍一听,尽皆念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念得许一盏不明所以,又隐隐暗觉兴奋,稍候片刻细听,又发觉这班和尚平静的面容悉数扭曲,正争先恐后地冲她叫嚷:“——勇士,干得漂亮!!!”

许一盏醒了。

窗外天光大亮,落叶依旧,还是秋天。

......没趣,这冗长的秋冬何时才能度尽呢?

-

——你不是问我,你是什么吗?

-

许一盏没好意思说。

说,是我的娇娇太子,是我忠心给奉的将来的帝王。

是我的私心,我的向往。

是我每一个夜晚都会梦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9 02:50:38~2020-10-10 01:4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墨书 3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诺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没名/

许一盏发觉自己近来尤其喜欢做梦。

且这些梦里时常现出褚晚龄那张摄人心魄的脸——比阔别的四年更频繁,频繁得仿佛她一闭眼,眼前浮现的都是褚晚龄言笑晏晏、白衣胜雪的模样。

卫至殷并未追问她退亲的缘由,或许是因为他俩本来就都对这份婚约嗤之以鼻,但许一盏始终会记得,许轻舟龙飞凤舞的那行笔迹。

上一篇:真千金的满天星 下一篇:炼狱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