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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太傅很忙(40)

作者: 楚山咕 阅读记录

许一盏见到上门质询的太师,对此解释:“白衣服显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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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过宫墙,落地时敛了步声,弦月别枝,许一盏草草估计,约为丑时。

虽说外官不许擅入后宫,但任职东宫数月,宫中的大致布局也在她脑中留了个印象。许一盏循着记忆,轻车熟路地步进东宫。

东宫针落可闻,许一盏一眼就知道太子不在——这小孩儿总会点烛夜读,以往她也远远观望过宫中夜景,除却点灯邀宠的妃嫔,深夜会亮着的灯多是来自御书房和东宫。

巡逻禁军的铁甲声铮然入耳,许一盏借着夜色隐匿,一路潜行,游刃有余地避开禁军,不多时便来到椒房殿前。

皇后终日礼佛,日落而息,椒房殿今日却至丑时还能窥见一点微弱的烛光。

许一盏纵身跃上琉璃瓦顶,放眼四望,忽然听见身后一声细微的脆响——似是有人与她一道踩上瓦顶,却比她动作稍重,因此传出了响。

未及回望,一匕冰冷的刃光静默无声地贴在她脖颈,许一盏的动作同样飞快,反手之间,一片精致纤薄的刀同样夹在她的指尖,刀尖直叩身后人的心口。

对方呼吸渐重,忍耐了许久,才道:“...找死。”

话虽如此,许一盏却明显感觉脖颈上的力度轻了些许,她也礼尚往来,稍稍松了手腕,低声问:“你是谁?”

那人并不理她,而是谨慎地扫视四下,冷声说:“跟我走。”

“......嗯?”许一盏颇觉几分好笑,这人武功确实不错,甚至应该压她一头,但她这会儿冷静下来,依稀能嗅见腥味,猜也知道这人受过伤,虽不至于濒死,但也决计不轻,未必还能逼她服软,“我找死来的,你别睬我。”

脖颈上的薄刃又紧了些,但许一盏料到此人不会对她妄下杀手,反而听见不远处些微破风的声响,连她也能猜到是暗卫正往这边赶来。

不等她善意提醒,对方也留意到了暗卫的动静,立即松开动作,搡她一把,随后纵身撤退。

许一盏险险稳住步子,却也踩动了椒房殿的瓦顶,暗卫果然闻声而来。

——正是她和顾长淮白日提及的释莲。

释莲化身如云,斜掠点足,一掌劈来时,许一盏一边横臂格挡,一边不合时宜地想,小年轻精神挺不错,白天陪主子玩,晚上还能到处巡逻。

只一交手,释莲便发觉眼前的对手并非方才追踪的那位。新来的这个掌风凌厉,却偏奇巧,也更难缠,不似刚才那位正气凛然,一击失手便立即撤退。

释莲心中微急,登时与她缠斗在一处。

许一盏倒不急于分出胜负,反而细心听着殿中动静,可惜,任她耳力过人,也只能隐约听见殿中窸窸窣窣翻动书页的声音,似是褚晚龄在用心读书。

——合着人家只是跟母后一起住几天,亏得顾长淮那厮还能夸张到那地步。

许一盏顿觉乏味,恰被释莲一把拉住衣襟,释莲低声斥问:“你同伙呢?”

“...嗤。”许一盏忍俊不禁,束手道,“小禅师,本官哪来的同伙。”

一心以为对方是刺客的释莲:“......”

许一盏趁机剥去黑色的外衣,脱身急遁,释莲已然猜到她的身份,一时间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揪着那件外衣愣在原处,半晌也未回神。

许一盏一跃攀上岌岌的宫墙,即将越过时,却听殿中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哼。

许一盏攀着宫腔的胳膊一顿,再度骑上墙头,冲释莲讨好也似地眨了眨眼。

“......许、太、傅。”释莲竭力压低声音,喝问,“你可知道夜入禁宫,以谋逆论处。”

许一盏道:“我对陛下和殿下一片赤诚,小禅师不比谁都清楚?”

释莲还想再说,却被许一盏反手堵住嘴,顺着过耳的风声,残缺的痛叫也被她一一捕获。

释莲与她一样内功深厚,都听见了椒房殿里的动静,意识到里边发生什么之后,释莲脸色骤变,复道:“许太傅,你这便走罢。”

“催什么?”许一盏抓着墙头的手越发收紧,仔细地辨别着风中的声音,冷声反问,“...是太子殿下?”

释莲眉尖蹙着,却不应声。

许一盏便当这是默认。她当即一撑宫墙,身形如燕般翻飞回来,径自掠去椒房殿边细听。释莲忙回身拉她,两人又是一番交手,期间仍有几声闷哼夹在风里传来,许一盏贴着窗棂,一一听在耳里。

殿中传来一声极悲怆的长叹,紧接着是一道威严庄重的女声:

“——你真以为那新来的太傅就能护你一世?”

静默许久。

褚晚龄沙哑的嗓音才从中传来:“儿臣不敢。”

“你可知道,这朝廷上多少人盯着你,指望着你行差踏错——那许轻舟初来乍到,不过是看你奇货可居,图你的地位。你竟然当真以为,他待你好,是为你褚晚龄,而非你大皖太子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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