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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1089)

他说着,抬起手来,宽大的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于心不忍,但其实并没有哭出来,连眼眶都没红。

太子诸儿忙说:“世伯有这个心,小侄儿已然十足感激了,今日世伯能来会盟,小侄儿更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太子诸儿上前,拉住郑伯寤生的手,十分亲切的说:“世伯,小侄儿还有许多的话,想与世伯单独谈谈。”

郑伯寤生笑着说:“这倒是不着急,等会盟的人都到齐了,咱们再谈不迟。”

两边正在说话,便听到咕噜噜的车辙声,太子诸儿连忙抬眼望去,天地交接的地方,一片黄土滚动,那阵仗十足的大,又有一队兵马而来。

今日原定计划是郑国和卫国的会盟队伍远道而来,如今郑国到了,就剩下卫国了。

太子诸儿仔细一看,可不是卫国么?

那队伍壮观,浩浩荡荡,不过没有轻便的轺车,当前的是辎车,辎车上插着大旗,正是卫国的大旗!

而且是卫国国君的大旗。

太子诸儿立刻迎上去,笑着说:“卫公!卫公您可来了!诸儿真是把您给盼来了!”

那辎车慢慢近了,停在营地大门口,却没有立刻走下来,垂着车帘子,也看不到里面的模样。

太子诸儿没听到回应,稍微有些尴尬,还以为是卫国的国君拿乔。卫国和齐国都是侯爵国家,按理说是平辈儿,不过卫国来的是国君,齐国的诸儿还没即位,所以诸儿以为对方拿乔,只好忍了。

太子诸儿咽下一口气,笑着说:“卫公,真是让诸儿好等啊!今日卫公您能响应诸儿,来此会盟,共同讨伐天子暴政,诸儿当真是感激不……”不尽。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听“哗啦——”一声,帐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

辎车厚重的车帘子打起,有人从里面施施然走了下来,踏着脚踏子,太子诸儿定眼一看,后面半句没有说出口,吓得“嗬——”狠狠抽了一口冷气,倒退两步,竟然咕咚一声跌在地上,做了一个大屁墩儿!

“祁……祁、祁律?!”

从卫国的辎车里下来的,竟然不是卫国的国君,而是身为洛师三公之首的祁律祁太傅!

太子诸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双目圆睁,震惊的说:“你你你……”

他结巴了好一阵,都没有反应过来,又反复的去看卫国的国君大旗,确认了好几遍。

不只是祁律,竟然还有天子,天子施施然的也走了下来,掸了掸自己的袍子,笑着说:“寡人今日繁忙,这耳朵越发的不灵光了,各位会盟在此,是为了讨伐甚么暴政?”

太子诸儿吓得不能言语,还是死死盯着插在辎车上的卫国大旗。

祁律十足的善解人意,似乎看出了太子诸儿的不解,转头看了看辎车上的大旗,随即用一种很浮夸的口吻说:“啊呀呀!怎么回事儿?谁那么粗心,毛手毛脚的,把旗帜都给插错了?愣着干甚么呢,快把旗帜换回来啊!”

他说着,转头对还坐在地上的太子诸儿说:“齐国太子,反正都是会盟,您不会不欢迎天子罢?”

第165章 太傅骚操作

太子诸儿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祁太傅令人将辎车上的卫国大旗拆下来,换上天子的旗帜。

旗帜代表的是脸子,太子诸儿绝对没想到祁律的骚操作这么多,竟然骚断了腰!天子的辎车,插着卫国的旗帜就来了,打了太子诸儿一个措手不及……

太子诸儿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刚刚他还声音洪亮的说“天子暴政”,没成想竟是当着本人的面儿说的,如今最尴尬的必然是太子诸儿了,诸儿害怕天子记仇,一直战战兢兢。

天子皮笑肉不笑,笑容根本不达眼底,说:“怎么,齐国太子,你不欢迎寡人?”

“不不不,诸儿……诸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太子诸儿赶紧澄清,一打叠的殷勤备至,说:“天子明鉴,天子能鉴临会盟,诸儿欢心还来不及,实在是……实在是太、太惊喜了。”

祁律笑了笑,心说惊喜?惊吓还差不多罢?

天子没有点破太子诸儿的用心,反而看了一眼旁边的郑伯寤生,很亲和的说:“郑公也来了?”

“寤生拜见天子。”郑伯寤生施施然作礼,面子上没有太子诸儿的慌张,更像是一只老狐狸,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天子抬起手来,竟然给了郑伯寤生一个哥俩好的搭肩,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郑公,你与寡人许久未见,怎的如此生分了?可还记得咱们一起食大肠的场面儿?你我如此交心,何必这般客套于礼数呢?”

大肠?交心?

太子诸儿听到姬林的话,低着头眼眶狂转,心中想着,郑伯寤生甚么时候和天子走的这么近了,还一起吃大肠那种不如流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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