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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1147)

大司徒的嗓音刚一落地,打脸来得如此突如其来,一个声音突然贯穿了进来,嗓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仿佛是一凛清泉。

众人的目光“唰!”的投射过去,公子诸儿震惊的睁大眼睛,眸子睁大、再睁大,一双眼睛几乎圆凸出来,差一点子便从眼眶中挤出来,黑眼珠惊恐的紧缩,说:“不不不……不可能……怎么会……会……”

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平稳又轻快,有人从殿外款款而来,他的一身衣袍并不起眼,何止是不起眼,反而十足鄙陋,竟然是仆役的衣袍。

男子年纪不大,笑容犹如春风,带着一股子和煦,不正是大司徒要挟天子的王牌筹码,祁律么?!

祁律走进来,分明整个大殿都被齐国的士兵包围着,他却犹入无人之境,没人阻拦,甚至那些齐国的士兵都没看到他一样,这样诡异的场景,让所有人都觉得祁律其实是个透明人儿,是他们的眼眸出现了幻觉,祁律根本不存在于这个大殿。

“怎么回事?!”诸儿更是慌了,使劲拽着大司徒的袖子,说:“他怎么跑出来了?!”

大司徒的慌张不比诸儿少,立刻呵斥说:“不要、不要慌!”他虽这么说,自己也打了一个磕巴。

大司徒随即怒吼着:“我齐国的士兵听令,有刺客闯入新君即位大典,速速拿下!有拿下之人,封中大夫!不不、上大夫!封上大夫!!”

大司徒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一片死寂……

没有一个士兵动弹,纹丝不动,他们仿佛都是一尊尊雕像,立在原地,根本听不到大司徒的发话。

“抓起来!!!动啊!把他抓起来!!你们要抗命么?!!”

大司徒疯狂的大吼着,伸手去推齐国的士兵,那士兵被大司徒狠狠一推,头盔“嘭——”掉下来,却还是纹丝未动。

祁律仿佛在看动物园的耍猴,笑了笑,很是善解人意的说:“大司徒,您可能有所误会,或许是发号指令的人不对,所以这些士兵才不动,要不然……孤试试看?”

祁律抬起手来,虽是一身素衣,却带着一股果决与干练,眯眼说:“大司徒谋逆造反,听孤之令,速将大司徒按下。”

“敬诺!”

那些士兵仿佛是打开了机括的机器,瞬间动了起来,扑向大司徒。

大司徒吓得面无人色,不需要士兵去押解,咕咚一些跌倒在地上,震惊的睁大眼目,说:“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些都是我的亲信,怎么会……怎么会听命于你!?”

祁律居高临下的走过去,微微负手,俯视着跌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大司徒,说:“大司徒你仔细看一看,这些真的是你的亲信么?”

大司徒“嗬——”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认出来了,那个押解着自己的高壮男子,并非是甚么大司徒的亲信,而是——虢公忌父!

虢公忌父穿着一身齐国的黑甲,面露黑色,押解着大司徒,很快将人五花大绑起来。

大司徒还是一脸不可置信,随即似乎想到了甚么,转头说:“是你!!都是你?!”

大司徒剧烈的挣扎着,扑向一个方向,不过虢公忌父反应很快,一把抓住垂死挣扎的大司徒,不让他扑出去。

而被大司徒怒吼之人,安安静静,平平静静的站在原地,带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恬淡,仿佛和自己没有任何干系一般。

祁律走到那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是了,被猜中了,高傒可是孤的人。”

那被大司徒狠狠瞪着之人,正是高傒!

天子一看,祁律日常拈花惹草,伸手搭着高傒肩膀不说,还口口声声说高傒是他的人?

天子实在忍无可忍,虽高傒是功臣,却也使不得,连忙拨开祁律搭着高傒的手。

祁律倒是也没有强求,摊了摊手,对大司徒说:“没想到只是略施小计,鱼钩这么直,大司徒却死死咬着鱼饵,怎么也不肯放口。”

是了,这是祁律的计策,还要从高傒说起。

大司徒假意扣押了诸儿,想让祁律放松警惕,进入自己的圈套,然后扣押祁律,扶持诸儿上位。祁律早就知大司徒心中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在找到高傒的时候,和高傒说了几句悄悄话,略施小计。

大司徒是齐国元老,多疑在所难免,他一会方面想要祁律进入临淄城,另外一方面又怕祁律耍诈,提防着祁律进入临淄城,十足的矛盾。

祁律干脆送给大司徒一个见面礼,他找到高傒,让高傒放开北城门,自己偷偷混入北城门,同时让高傒去找大司徒告密,制造出高傒为了前程,为了上位,出卖祁律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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