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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429)

“哗啦——”一声,紧跟着郑国的虎贲军快速开入殿中,直接将公孙滑围在中间,祝聃还拧着公孙滑的手臂,公孙滑想要挣扎,根本脱不开身,方才还高高在上,转眼间竟然成了俘虏。

公孙滑“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眸睚眦尽裂,死死盯着被虎贲军团团围住的郑伯寤生,眼眸中几乎能喷火,眼珠子赤红,回过头去看向祝聃。

公孙滑的眸子一动,声音突然收敛了不少,将怒气压下去,对祝聃说:“祝将军难道忘了那日与滑如何缠绵了么?只要祝将军肯杀了郑伯寤生,滑做了郑国的国君,便许诺你成为郑国的大司马!让你做郑国的太宰又有何难?倘或将军喜欢,滑也是将军的,如何?”

祝聃死死盯着公孙滑,他如今已然没有了大胡子,那威严的气质却丝毫不减,一双虎目甚至比往日里更加凌厉,他没有回答公孙滑的招安,而是沙哑的说:“我的符传,是你偷走的么?”

公孙滑一愣,随即死死抿住唇角,这次轮到公孙滑无言了。

祝聃第二次沙哑的开口,说:“你那日殷勤款留于我,都是为了符传么?”

公孙滑依然缄口不言。

祝聃第三次开口,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说:“你对我所说的救命之恩,也是为了博取信任,信口欺骗么?”

公孙滑眼眸一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欺骗?不,那不是骗你的。祝聃,当年郑伯寤生发兵京城,你就是那个领兵的人!你还记得么?!”

祝聃被他这么一喝问,猛地记起来了,是了,当年共叔段作乱,祝聃奉命领兵攻入京城,共叔段因为不敌而逃窜,因此祝聃对公孙滑根本没有什么恩情,反而是有仇才对……

公孙滑笑着看向祝聃,沙哑的说:“祝将军,你现在明白了么?”

祝聃望着公孙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以为一切都是公孙滑利用自己的欺骗,而如今听起来,欺骗反而更善良一些,因为过往要比欺骗更加锋利……

郑伯寤生搂着祭仲摔在地,眼看到祭仲背上一片血水,脑袋里“嗡”的一声,立刻大吼着:“医官!!医官何在?!”

祭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说:“君上,仲无事,只是一些擦伤。”

郑伯寤生这才看清楚了祭仲后背的伤口,狠狠松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盯着公孙滑,嗓音中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愤怒,说:“郑滑,你的父亲叔段在京城作乱,孤没有杀他,已然仁至义尽,后来又在梅山,勾结鄋瞒戎人,险些连天子也一并谋害,实属罪大恶极!如今你郑滑却不知悔改,来人!将郑滑扣起来,暂时关押圄犴。”

祝聃押解着公孙滑,喉结艰涩的滚动了两下,说:“卑将……敬诺。”

郑国的虎贲军都冲了进来,公孙滑根本跑不掉,大势已去,一切功败垂成,被祝聃押解着,也没有反抗,一张美艳的面容仿佛褪色一般,轻笑着就被带出了燕饮殿,向圄犴而去。

郑伯寤生小心翼翼的扶着祭仲,祭仲背上虽是擦伤,但伤口很大,仍然十分疼痛,强自忍着疼痛,低声对郑伯说:“君上,仲的伤口不碍事,君上还是快些去向天子请罪,才是正经。”

郑伯寤生眼眸一动,立刻走过去,跪在地上,叩了两次头,行了大礼,说:“寤生有罪,惊扰了天子,还请天子降罪!”

随即又说:“祁太傅睿智多谋,此次我郑国能擒拿共叔段之余孽,还有赖祁太傅出手相助,寤生谢过。”

祁律淡淡的说:“郑公,谢便不必了,毕竟您的大门还被四国联军堵着呢。”

祁律的话虽然“刻薄”了一点,但实在是大实话。

祁律与祝聃那日虽然发现了滑甘就是细作,但是他们却不知滑甘到底是什么细作,而且时间非常紧迫,只来得及破坏了滑甘燕饮的计谋,四国联军已然长驱直入,势不可挡。

祁律听说了四国联军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东门之战。

姬林说:“如今四国军队就在城门之下,郑公打算如何?”

郑伯寤生脸色阴沉下来,他身为强国的国君,从未受过如此大辱,眯着眼睛沉吟了一声。

就在此时,祝聃去而复返,非常匆忙,大步冲入殿中,几乎没有作礼,急促的说:“君上,宋卫陈蔡四国军队已经包围了老郑城东门,还请君上示下!”

“真的打来了!”

“这如何是好?宋国和卫国都是大国啊!”

“是啊是啊,宋国兵强马壮,听说刚刚即位的宋公善于兵法谋略,这可如何是好啊!”

“打到家门口了,君上,快示下罢!”

卿大夫们几乎乱成一团,毕竟谁也没有被打到老窝门口的经验,郑伯寤生还算镇定,但是脸色也相当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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