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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684)

黎子仪看向武曼,面容十分温柔无害,轻轻一笑,说:“想必大司马也听到了,数日之后,子仪便会离开洛师,回到北国去了。”

武曼嗓子里仿佛堵住了什么,一时无法开口。

哪知道黎子仪往前走了几步,靠近武曼的耳朵,微微低头,轻声说:“今夜,子仪可否去大司马府上?”

武曼脑袋里轰隆隆的不断鸣响,去我府上?来我府上做甚么?而且还要晚上来?有一种想法呼之欲出,武曼分明应该摇头,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沙哑的说:“……好。”

武曼再一次饮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只有一塌糊涂之后,他才能沉浸在黎子仪赋予的温柔乡中。

武曼已经昏睡了过去,面容有些疲惫,黎子仪轻柔的将武曼披散下来的鬓发轻轻理顺,温柔的亲吻在他的眉间,然后缓缓起身,披上衣裳,弯腰将地上扔在角落的符传握在手中。

黎子仪微微掂着手中的符传,轻声说:“大司马还是如此迷糊,这么重要的东西,便随手乱丢么?子仪只好借用一番了。”

他说着,不再犹豫,抽身离开武曼的房舍,快速隐没在黑暗之中。

等黎子仪离开屋舍,“吱呀——”一声掩上舍门,原本躺在榻上昏睡的武曼,毫无征兆的慢慢睁开了眼目,他的眼眸中虽然有一些困顿和疲惫,却清清醒醒,完全不像是堪堪醒来的模样……

黎子仪握着大司马的符传,出了司马府邸,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飞快的策马向洛师城门飞奔而去。

很快一人一马来到洛师城门口,已经天黑,城门早就关闭,守城的士兵看到有人而来,便朗声说:“来者何人?城门已然关闭,若出城门,可有符传?”

黎子仪骑在马上,没有下马,身材挺拔,白皙的手掌举起大司马武曼的符传,朗声说:“我奉大司马之命,十万火急,打开城门,立刻放行!”

“当真是大司马的符传!”

“无错,是大司马的符传!”

士兵验收了符传,就在黎子仪十拿九稳之时,哪知道城门士兵突然大喊:“来人,拿下!”

黎子仪微微蹙眉,说:“你们这是要造反么?没看到我手中有大司马的符传么?”

士兵冷喝说:“就因为你手中有大司马的符传!大司马密令,日前大司马的符传已经丢失,倘或有人持符传出城,必是细作,一概收押!”

黎子仪眉心蹙得更紧,士兵已经蜂拥而上,瞬间将黎子仪团团包围在中间。

“啪啪啪!”抚掌之声从远处传来,有人慢条斯理的从昏昏夜色中走了出来,那人气定神闲,面容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不过相熟的人都知道,那并非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笑容,而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来人正是祁律!

祁律走过来,抚掌微笑,说:“精彩精彩,让律好等啊黎公子,哦不,应是……潞国细作,对么?”

第75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夜深人静,洛师城门却灯火通明,一瞬火光冲天,亮得犹如白昼。

黎子仪站在中央,士兵快速围上来,围的是铁桶一般。

“潞国细作?”黎子仪看着走出来的祁律,眸子微微一动,很快恢复了平静,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笑了笑,说:“祁太傅,您在说甚么,子仪竟听不懂了,子仪是黎国人,怎么可能变成了潞国细作?”

祁律气定神闲的走过来,说:“不必装傻充愣了,说的便是你,你是潞国细作。”

黎子仪笑了笑,说:“祁太傅,您这话子仪当真是听不懂了,子仪乃是黎国的幼公子,尹子大可以作证,日前还帮助天子与祁太傅破获了潞国细作,子仪倘或真的是潞国细作,又怎么会自己人抓自己人呢?这说不通罢?”

祁律挑了挑眉,说:“哦?那律敢问黎国公子一句,这大半夜的,月黑风高,您偷了大司马的符传,到底要往哪里去呢?”

黎子仪的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只管装傻充愣,说:“这……这大司马的符传?子仪竟是不知,这符传……是子仪在路上捡的,也不只是谁掉在了地上,正想物归原主呢。”

祁律不理会他那拙劣的借口,负着手慢慢踱步,他生的本就斯文俊逸,这么慢慢踱步的样子,仿佛一个世外高人,十分之高深莫测,高不可攀。

祁律不紧不慢,款款的说:“律再敢问黎国公子,您若是黎国公子,为何当律告知你,黎国使团马上便要进入洛师之后,你当晚便要急匆匆的偷偷离开洛师。黎国公子,你若是心里没鬼,至于逃跑么?”

他每说一句话,黎子仪的脸色便发沉一分,此时已经“沉甸甸”氤氲着一层阴鸷,与他平日里小白兔一样的气质完全不相符,乖戾与阴霾相交织,眯着眼睛,仿佛锋利的刀子,紧紧盯着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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