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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794)

“本分人?”祁律笑起来,说:“好啊。”

他说着,突然转过身来,竟然开始在膳房里生火,将火点起来,把锅子换下来,换了一张“烤盘”的箅子上去,因着祁律总是喜欢烤炙食物,而且天子也喜欢吃烤炙的食物,所以祁律让工匠专门打造了一个烤肉用的箅子,这样也方便一些。

祁律把箅子换上灶台,没一会子,火焰便将箅子烧热了,冒着热腾腾的气息。如今虽然才是初冬,但长子邑的初冬冷的很,尤其营地位于长子邑的郊野,那就更是冷的很,箅子的热气嘘起来,腾腾的往膳房的房顶上窜去。

祁律烧热了箅子,拍了拍手,笑着对那仆役,说:“你可能不知道,律最近正在研究一种烤制的美味儿,听说本分的人肉质都不错,不像是那些皮松肉紧之人,吃起来油的油,柴的柴……今儿个律便想尝尝本分之人的烤蹄子,肉质够不够紧实。”

他说着,抬了抬下巴,说:“有劳晋公子,把这本分之人的双手压在烧热的箅子上。”

“啊!!”那仆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到了地上,颤抖的瞪着那热腾腾的箅子,眼睛恨不能像铜铃一般大。

仆役挣扎着想要逃跑,公子万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仆役的双手,仆役大喊着:“饶命啊!!饶命啊——太傅,太傅!小臣的肉不好食的,不好……不好食啊!”

祁律笑起来,大有一种奸佞之臣的模样,说:“好食不好食,要吃了才知道,快,扶住他的手,按在箅子上,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动弹,这烤肉最讲究的便是一面烤熟了,再换另外一面儿,如果没有烤熟便换面,这反复的换面儿会使肉质的水分流失,那烤出来的肉便容易又柴又老咬不烂。”

祁律语气十分轻松,仆役听了却犹如筛糠一般,不停的颤抖。别看公子万的模样温文尔雅,是个文明人似的,但是他发起狠来,一点子也不含糊,抓住仆役的手,便往那烧热的箅子上按去。

公子万是习武之人,那仆役只是个粗人,虽然有些力气,远远不能和公子万比拟,仆役已经感受到了那火热的气息,分明双手还没有按在箅子上,恨不能脸上已经感觉到了箅子的热气,吓得他睁大了眼睛,恨不能直接晕过去。

小土狗听着仆役的惨叫,摇摇晃晃的走到膳房门口,小爪子一抬,很自然的将膳房的门踹上,以免这里太吵闹把旁人给引过来。

就在仆役的双手马上要碰到箅子的一刹那,仆役突然大喊:“太傅!太傅!小臣撒谎了,小臣并非……并非什么本分人,小臣愿意招供!小臣愿意招供啊!”

祁律抬起手来,阻止了公子万的动作,公子万一松手,将那仆役扔在地上。

仆役跌在的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脸都是汗水,不知道是被箅子的热气嘘的,还是被吓的。祁律很轻松的掸着自己的衣袍,说:“说,律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倘或你不说实话,哼……”

祁律冷笑一声,说:“下次炙烤的便不是你的双手,而是你的面颊。”

仆役狠狠打了一个哆嗦,跪在地上叩头说:“小臣知错,小臣招供!小臣认罪,是小臣将毒水涂抹在了锅把的倒刺上,是……是小臣……小臣也只是鬼迷心窍啊!”

祁律一眯眼睛,毒水?锅把?倒刺?

他本想让仆役招供送信的事情,哪知道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小土狗的眼睛也是一亮,立刻侧头看向灶台上的锅子,方才祁律搬开的那只锅子上果然还有倒刺。

祁律脑袋里快速的运转着,冷喝一声,说:“说,继续说!”

那仆役不知道自己认了不该人的罪过,战战兢兢的说:“小臣……小臣趁人不注意,偷偷潜入膳房,将……将锅把豁了倒刺出来,然后……然后用毒水、毒水侵染,太傅……太傅素来喜欢进膳房理膳,就会……就会被锅把所……所伤。”

祁律下意识的攥了一下掌心,他的确被锅把的倒刺扎了一下,但是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当时文潞还给祁律包扎了一下伤口。

不只是祁律,天子也被锅把扎了,祁律突然昏厥发热,天子担心祁律,亲自去膳房熬粥水,结果也被锅把扎了,因为没注意,扎了好几下。

祁律脑袋子里突然嗡的一声,难道……

自己与天子都中了毒,难道是因着这个倒刺?怪不得,膳房大火,膳房里很多东西都给烧了,锅把是木头做的,想必当时也给烧了个七七八八,天子理膳之时应该用的都是新的厨具,而天子竟然也被带倒刺的锅把扎了一下,这听起来简直太凑巧了,除非有人故意为之。

祁律冷声说:“膳房失火之后,你又如法炮制,将锅把霍出倒刺,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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