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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834)

姬林听祁律这么说,一点子也不知害羞,抱着祁律,一副很粘人的模样靠着他的肩膀,亲了两下祁律的耳朵,说:“是了,他们欺辱林儿,太傅可要好生保护林儿。”

祁律:“……”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凡国散播了由余将要和祁律交换大量粮食和财币的消息,果不其然,马贼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这些马贼没什么纪律可言,又都崇尚武力,虽然好勇善斗,比周人的士兵要凶悍一些,但最大的致命点就是贪婪,野心勃勃。

祁律这一招攻心为上,这么一大批财宝,不信马贼不动心。毕竟马贼生活在山中,他们之所以经常下山抢掠,就是因为山中不易耕种,没有稳定的粮食来源,而且也没有足够的日用品,才靠着抢掠为生。这么多粮食和财币,可比马贼“辛辛苦苦”抢掠来的方便,那些马贼怎么可能看着一条大肥鱼从自己面前游走,而无动于衷呢?

后日中午,祁律按照计划,已经准备妥当,祭牙也乔装改扮了一番,伪装成祁律的从者,两个人驾着辎车往井峪山林而来。

山林之中静悄悄的,一路走过来,全都是黄土路,两边都是黄土的岩壁,越走越是荒凉。说是山林,但因着是冬日,树叶都掉光了,显得光秃秃的,看起来一片苍凉。

装满了粮食和财币的辎车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井峪是一片山谷,越走越是低洼,两边山石凸起,果然是一块利于伏击的好地方。

祭牙拽着马缰绳,手心里都是汗水,只觉得马缰绳竟然打滑起来。

祁律见他如此紧张,便笑了笑,说:“弟亲,不要如此紧张。”

祭牙立刻说:“没、没啊!我没没没没没没紧张。”

祭牙一开口,登时出卖了自己,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结巴,瞬间涨红了一张脸面,改口说:“就……稍微一点子紧张。”

他的话音刚说完,突然蹙眉,一改方才结巴的模样,低沉的说:“马蹄声。”

“踏踏踏!”果然是马蹄声,从远方而来,迎着他们的方向,马蹄声很大,十分嘈杂,山谷都是黄土,尘土飞扬不停的向着他们逼近。

祁律低声说:“来了。”

祭牙立刻将辎车停下来,戒备的盯着不断逼近的黄土。

随着踏踏的马蹄声,一匹黑马当先,飒沓着狂风,首先冲出黄土的包围,是由余!

由余的年纪不大,面相却十足威严持重,身后跟着他的兵马,转瞬来到祁律面前,“哗啦”一声散开,动作迅捷的将祁律和辎车包围在内。

由余拉住马辔头,缓住马匹,高坐在骏马之上,虽然一身粗衣,但完全不像是马贼,反而像是一位将军。

他的面容很凶,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尤其是压低的唇间,抬起手来,掌中握着马鞭,虚点着祭牙,说:“他是甚么人?”

祁律并不惧怕,面色如常,平静的说:“他是我的仆从。”

“仆从?”由余的声音十分低沉。

祭牙手心里都是冷汗,冷汗更多了,心想着自己以前没怎么“抛头露面”,马贼应该不认识自己罢?

“嗤!”由余突然抽出佩剑,吓得祭牙手臂绷紧,差点子便也要引剑出鞘。

由余冷冷的说:“我记得日前已经说明了,只让你一个人来,你却带了旁人前来?”

祁律还是十分平静,对比祭牙的紧张,祁律仿佛在拉家常一般,甚至淡淡一笑,说:“移书上让律带粮草和财币来赎人,这粮食和财币,不管哪一样,一辆辎车必然拉不过来,律倘或不带仆从,一个人又怎么能赶这么多辎车?”

由余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打量祁律和祭牙,祭牙虽然从小习武,但是他身量并不高大,和祁律差不多,由余打量了他两眼,似乎在思考祁律的言辞可信度,最终嗤一声,又把配剑收了回去。

祁律说:“粮草和财币已经带来了,诸位可以清点,律想见一见齐国的国女和公孙,不算过分罢?”

由余坐在马上,眯着眼睛俯视着祁律,他下压的唇角微微一抖,似乎在笑,这是祁律第二次见到他笑,无论哪一次,都只觉十分违和,像由余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不应笑,因着他笑起来更加骇然,脸上那股子狠劲儿仿佛冰雪一般肆虐。

由余盯着祁律,说:“何必如此着急?我倒是想要和祁太傅……叙叙旧。”

叙旧……

祁律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多了一个怕的事情,那就是怕别人跟他叙旧……

祁律根本没有“原主”的记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仿佛一笔烂账,偏偏逐个的找上门来。

“怎么?”由余说:“祁太傅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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