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两块钱(65)

褚骁走上来，手往张天翼肩上一搭，他冷冰冰的气质约莫是传给了张天翼，捋直了他那条打结的舌头。

张天翼：“班长……我、我喜欢你！我从高一就……就喜欢你了。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王珺被张天翼那张绷得仿佛从军现场的脸给逗得笑喷出来，“巧了张同学，我也喜欢你。但是……”

张天翼本来乐开了花，这会儿又瘪了回去，“怎么还有但是啊……”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王珺说，“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我不想为此分心。”

张天翼：“嗯……班长说的对……”

俞庆芝安慰地拍了拍张天翼的后背。

王珺：“不过，张天翼同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努力一点？我们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然后在大学里谈个恋爱，怎么样？”

张天翼当然一百万个好！

狗粮吃吐的俞庆芝侧了一步，撞了一下同吃狗粮的褚骁，“爷，想什么呢？”

褚骁在兜里掏了掏，在一把糖里挑了两颗黄色的分享给了俞庆芝——好兄弟，一起酸。

俞庆芷：“你下午有什么安排？”

褚骁嘴角一勾，“送苹果去。”

白帆做完一系列后续检查，一回来就遇上了褚骁。他有些无奈地笑着问道：“今儿来又是为了什么？”

“疼么？”褚骁只道，“疼就别装了。”

“还真是有点疼。”白帆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下，弯折着身子才觉得好受些。

“张嘴。”

糖的甜味中和了白帆嘴里的苦味，他有些贪恋的问：“能不能再给一颗？”

“这糖是我用来哄小孩的。”褚骁摇了摇头。

“先哄我。”

褚骁就又剥了一颗糖给白帆，然后……把兜里所有的糖全都塞进了白帆的衣服口袋里。白帆看着自己鼓起来的口袋，眉眼微弯，“小孩不哄了？”

“哄完了。”

白帆缓了十来分钟，才被褚骁架着回到了病房。病房里已有新的病人住了进来，褚骁特自然地拉上了隔帘。

“骁爷……”白帆脸上苦哈哈地问，“你该不会是想看我睡觉吧？”

“你困吗？”褚骁歪着头问。

“不困。”他身上疼得慌，哪里睡得着。

“我困。”褚骁义正言辞地回道，“所以，你看我睡吧。”说着还将白帆往里赶了赶。

“那你回家睡，睡病床做什么？”白帆皱眉。

褚骁也不说什么，就定定看着他，直到白帆让步。白帆叹了口气，侧过了身子。两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躺在一张单人病床上真是……

褚骁说睡就是真的睡，这两天他都没能睡得安稳，这会儿是的确困。只是……隔壁床的大叔一直在打电话，挂了这个拨那个，将自己生病的事反反复复说给每一个人听。

褚骁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话痨的人了。

他将手盖在耳朵上来遮掩声音。只是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不自禁地就松了。他本就睡得浅，接连几次都被隔壁的声音给弄得惊醒过来。

白帆无奈，“就说了，让你回家睡。医院吵得很。”话是这样说，却是将手盖在了褚骁的耳朵上，他拇指在那人的耳骨上轻轻揉了揉，“这里留疤了。”

褚骁睡觉畏光，便将脸往白帆胸口埋了埋，“你扇我的一巴掌，我还没扇回来。”

白帆愣了愣才想起这一茬事，强行忍着笑，结果身上就翻来覆去疼了一遭。

“白帆……”褚骁瓮声瓮气的，带着长长的尾音，像是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嗯。”

“你还记得……你在车站问过我的那个问题么？”

“嗯。”

“我现在回答你。”褚骁说，“我不喜欢女孩子。”

白帆眼睫微颤。

“我喜欢你，白帆。”

白帆看着怀里这会儿乖巧到和平时判若两人的褚骁，宠溺地笑着。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挪了挪，和褚骁贴得更近了些。

那人身上金纺的味道，像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太阳洒下来的光。

这一刻对于白帆来说，实在太不真实，让他有些舍不得闭上眼。他虔诚无比地用眼神勾勒着褚骁的眉眼，最后着了魔似的将唇贴在了褚骁的额心。

一触即离。

褚骁一直睡到小护士来赶人才迷迷瞪瞪的醒来。

白帆睡得也浅，褚骁一动他便醒了，下意识地伸手一拢褚骁的后背，将人往回带了带，“别掉下去了。”

褚骁皱着眉盯着白帆看了一小会儿，眼神才渐渐清明起来。白帆也瞧着他，浅色的唇带起一抹温柔缱绻的笑意，拇指擦过褚骁紧皱的眉心道：“醒了？”

褚骁极轻地“嗯”了一声，他揉顺了自己乱翘的碎发，随手往后一抄，边穿外套边问：“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