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两块钱(82)

校长长叹出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转移上，悠悠地出声道：“主任，你先带着徐娉婷同学出去吧……三班的陆老师，七班的蒋老师，这件事情后续我来处理，你们也先回班级吧。门口的那些学生……”

陆老师、蒋老师：“我们会处理好的。”

校长点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褚骁，“上一次你到我这里来，没吭声。这一次你来也不说话，不辩驳。褚同学，沉默有的时候未必就是对的。但你到底还是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既然真相已白，就记你一次严重警告吧。”

校长最后才转向了徐见连和他妈，“两位，请坐。我想我们接着还有很多话要谈。”

一个早上的闹剧就此收尾。

褚骁走出来的时候，只有白帆还等在门口。褚骁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一眨不眨。随后迈开步子，一步……两步……就这样跌跌撞撞，撞进了白帆的怀里。

他把脸埋在白帆的颈项呢喃：“我有点晕。”

“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去。”褚骁大概是难受得紧，尾音带着点奶气，人软趴趴地靠着白帆。

白帆半扶半架着他，带他坐到了台阶上。

褚骁闭着眼靠在白帆的肩头，被抽的脸颊肿得老高。白帆拿手给他捂着才不至于火辣辣的疼。他脸本就被冷风吹了一路，冻得发僵，直接受了徐见连他妈这一巴掌，扇得他有些疼懵了。

右耳还在耳鸣，他刚刚又全程压着火气，这会儿不仅眼前发花还流出了两行鼻血……

白帆眸色一凝，抬起褚骁的下巴，“别动！”说着就用手给褚骁擦着鼻血。

“我流鼻血，你他妈的生的哪门子气？” 褚骁笑起来，笑着笑着脸就垮了下去。他的一条腿荡着，露出脚踝上那根褪了色的红绳。

“白帆，你没拦住她。”

白帆的脸又沉了几分，看着褚骁的时候都带着点凶狠。

“为什么？”

“因为我自私。”白帆道，“褚骁，你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我没有那么多的善意散给身边的人。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哦……”褚骁把尾音拉长，“那如果换做是你，你会袖手旁观？”

白帆看着他的眼，认真地回道：“不是。但我不会隐瞒。”

褚骁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走吧，回去上课。”又坐了一会儿等鼻血不流了，褚骁才开口。

白帆先下了两格台阶回身去牵褚骁。

校长室的门似乎是开了，里面传来了哭天抢地的一阵哭嚎，“校长，我求求你，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一下。我们去给女孩子道歉求他们原谅，校长……你现在这样，我家孩子就算废了……”

褚骁眸色微动。

白帆却是捏着他的手，往下拽了一把，面无表情地牵着他下了楼。

褚骁接受了三年来第十次全校通报处分。

张天翼把贴吧都快翻烂了，不过这次因为涉及到一个女孩子的清誉问题，贴吧管理员在第一时间删除了一切相关帖子。

原本前排的方晴和左婷婷凑过来和张天翼一起八卦，结果见褚骁回来，立马就散开回了自己的座位。

“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张天翼巴不得自己亲自把褚骁迎回来，“徐娉婷进去后你们怎么解决的？”

褚骁反问：“你们不都围在门口听么？”

张天翼幽怨地看了一眼白帆，“你的好同桌顶着一张吓死人的脸把我们全给轰走了。我又打不过他，当然只好和老俞先回来了。”

褚骁看着白帆，挑了下眉。

白帆坐着仰头冲他假笑了一下。

俞庆芝勾着张天翼的脖子将他拽过来道：“张天翼同学，我真心实意的劝你不要那么的八卦。”

张天翼：“我很八卦吗？”

俞庆芝和褚骁同时点头。

“八卦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他问完看了看褚骁，自问自答道：“好的，不是。但我真的不是八卦……我就是……正常同学之间的正常交流，你们懂吧？”

俞庆芝、褚骁摇头。

俞庆芝语重心长地揽着张天翼道：“天翼啊，我真就劝你了，别这么八卦。你觉得哪个女孩子会喜欢比自己还八卦的男生？你说是不是？”

张天翼一脸天真地想了想，“好像……是这么说。”

俞庆芝边带着张天翼转回座位，边给褚骁比了“OK”的手势，“你看看人家班长，安静甜美正义，她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八卦王吗？”

张天翼：“我很丢脸？”

俞庆芝：“有一点……”

这一天，张天翼被俞庆芝用言语重伤，安静如鸡地窝在座位，思考了一天的人生方向。

放学前，张天翼苦着一张脸道：“老俞……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第一志愿是传媒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