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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83)

“沈安平,沈安平,沈安平,”她一连叫了三声他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哭声传进沈安平的耳朵。

“怎么了?”沈安平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静悦耳,温柔的如同甘冽的泉水,“小傻瓜,一直叫我名字又不说话,想我了啊?”

顾平安喉间越来越疼,鼻头酸酸的,她紧紧捂着嘴巴,只顶着浓浓的鼻音,重重的“嗯”了一声。从沈安平听来,倒像是她一贯撒娇时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沈安平轻轻的笑了:“怎么这么傻,又不是不回来,以往我出差一俩月没见你这样。”

顾平安的眼泪还在肆意的往下淌。沈安平哪里会知道,属于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全世界都在倒数了,她哪里还敢不珍惜?

“沈安平,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回来好不好?”

沈安平终于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不对劲,警惕的皱起眉头,关切的问:“怎么了?”

他三个简简单单的字却把顾平安知道一切以来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来,她眼泪流的更凶了,抱着电话哽咽的嗫嚅:“沈安平,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我还即将要放弃……

后面的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已经全身无力的缩成一团。她的头深深的埋在膝盖上,明明不大的屋子却显得那样空荡清冷,全世界只剩她一个人的感觉令她好绝望。

“平安?平安?”沈安平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顾平安疲惫的蜷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的姿势才能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安全。良久,她才又将电话举至耳畔,彼时,她已然擦干了眼泪,故作坚强的说:“刚才电话掉沙发fèng里了,捞了半天。”末了,还嘿嘿笑了两声。

“平安,你怎么了?”

“没事,今天一天都好倒霉,看了一本悲剧的书,本来想换个心情看场电影,结果也是悲剧,你也知道双鱼座就是多愁善感。”她的声音逐渐恢复平静,好像真的只是在描绘一天的生活那样简单。

沈安平沉默了一会,才好似警告的说道:“平安,好好照顾你自己,你现在不是你自己的了,你是我的,明白么?我马上订机票,明天就回来。”

也许,顾平安应该更懂事一些等他把事情办好再回来。可是她没有,她急切的想要见到他,她好像就快要忘记他的模样了,明明是熟悉到不能描摹的轮廓,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朦朦胧胧的,雾里看花一般,她以为她是淡薄到这种程度了,可为什么每一花每一木都好像有他的影子,他就那么霸道的,潜物无声的驻扎在她的生活里。

她难受的想哭。原来,承受痛苦远没有放弃幸福来得难过。

回忆啊,真的不是铅笔写的字,拿块橡皮就可以擦掉。

千言万语,此刻到她嘴边只化作一句话。

“我等你回来。”

……

番外:与幸福,兵分两路

1

我叫莫非。可是我的父母都不姓莫。

我一直都不明白“莫非”的意义,听爸爸说,我的名字,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莫非定律”。我当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所以小时候用“莫非”造句时,我总会造“莫非是个好孩子”。

嗯,莫非是个好孩子。爸爸总是这样说。

我有个疼爱我的爸爸。六岁以前我们一家一直住在离A城很远的小县城。据说爸爸本来是A城人,是为了妈妈才放弃了城里的工作来到这个物质贫乏的地方。

我们家一直随着爸爸的单位住在单位宿舍里,整个大院的人都共用厨房和厕所。那里的居住条件并不好,而我这辈子最怀念的时光却是在那里。

那时候家里没有热水器。南方城市冬天也不会供暖,一到冬天洗澡就成了大难题。而爸爸则会燃起煤炉。让我和妈妈一起在大大的脚盆里洗澡。

热热的水烫的我的脚趾头都暖暖的,我总是眯起眼睛享受妈妈用毛巾给我擦身。仿佛那就是极致的享受,换我当皇帝我也不乐意。

2

我爸爸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他高高的鼻梁上驾着一副眼镜,一说话总有一对酒窝,眼尾弯弯的,一点也不凶。我的妈妈长的很漂亮,邻居家的阿姨总是夸我妈妈是家务能手,贤惠。可是我每次犯错我妈妈总是很凶的训斥我,而我并不怕,因为我会躲在爸爸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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