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个词,离我太遥远了。不是真真切切握在手中的东西,我于季礼是从来不敢相信的。
江海洋的爱,太过美好,我不配拥有。
一整夜辗转难眠,七年的时间了,我竟然还没能将这段感情放下。
我明明想要江海洋过的更好不是么?
和我在一起,能幸福么?
答案是否定的。
我可以对任何人自私,只考虑自己的感受,唯独江海洋,我要他比任何人都好,我要他在世界最顶端,像北极星一样闪耀,我要全世界都为他的光芒倾倒。
江海洋,你要知道,爱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骄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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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我毫无准备地打开门时,我第二次被吓到。对比第一次的程度,我这次要镇定许多。
此情此景,如是相似,却又那么不同。
我平息了许久,才抬眼看着直直站着的江海洋,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更生疏一些:“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不知道敲门么?”
江海洋的脸色不太好,却还勉强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感冒的缘故,声音听上去喑哑生涩:“没多久,刚要敲门,你就开了。”
我心疼不已,却还努力克制着,指甲重重剜着手心,闷不吭声地望着他。
他无声地把手伸进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轻轻地放在我手心,冰凉的手指触在我的指腹上,我被凉的一个激灵,抬头,正对上他略显疲惫的眉眼。
“嘘,”他用手按在泛白的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我没有说话。他用他温柔醇厚地声音缓缓地说:
“我只是,想给七年前的我们,一个结果,我不会逼你,我等你的答案。不管是不是我想要的,我想给七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当然,也看见了,他有些踉跄的步伐。
眼底涩涩的,我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纸条,不知不觉间手心便汗涔涔了。
正这时侯,对面住的伯伯正好打开门,看我一直傻站在门口,吊着嗓子说:
“小于啊,你家里没事吧?早上五点多我去晨练,看见有个疯子,一直站在你家门口,一动不动的,我瞧着那模样,挺不错的一小年轻人啊,只可惜是个疯子。”
他边说边惋惜地摇着头,我的眼前彷佛出现了天还没亮就无声守在门口的江海洋,他该是多么无奈、忐忑和不安?
天多么冷?他的心情,又该是多么压抑?
我的心阵阵抽痛,鼻尖酸涩难耐。我直直地盯着那伯伯,用不容置疑地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他不是疯子。”
“砰——”
我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浑身一软,无力地靠在门上。让震颤撼动着我每一根细微的神经。
我痴痴望着江海洋在我家吃饭时坐的方向,脑海里满是他温柔的耍赖和顽皮的笑意。
仰头,让眼泪积在眼眶里,固执地不让它滑落。
伯伯,他怎么会是疯子呢?他是我的江海洋啊!
每次每次,我都让他这么难受,七年前也是,七年后也是。
也许,我才是他的劫。
许久,我拿起江海洋塞在我手心的纸条。
纸条被我拽得皱皱地,我小心翼翼地展开,用掌心整平,然后细细地看。
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显得十分无力,那大面积的留白,让人无端生出些无可奈何地哀伤情绪。
郁卒地叹气。
江海洋,你要给自己交代?那我呢?谁给我交代?
我们都不是孩子,还说什么任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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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那对情侣的流言,给并不算太热闹的春节生生抹上些许惊悚的鲜艳色调,几天来,我已经听了好几个不同版本的“真相”,而事情终究是什么样子,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而我,不过是众多听着流言胡乱猜测的淫民之一。
再传奇的故事,也不过是我饭后无聊的牙祭而已。
之后的两天,我的生活都过得孤单而平缓。像一井死水,不起任何波澜。
没有特别想念江海洋,只是看着屋内属于他的痕迹会有些许惆怅。
初五接到不久前在医院碰到那个高中同学的电话。
千叮万嘱我同学聚会一定要去。
我本想拒绝,话在嘴边时听到那端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她不想来就别勉强了,我要是她也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