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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霄万里(10)

“分明是你指使他构陷赵世子,你还有脸狡辩!”谢朝溶趾高气扬,这口恶气他憋了两天,今日可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谢朝淇死死咬住牙根,撩开衣摆跪下地,朝乾明帝磕头:“请父皇明鉴……”

大殿里一时只余谢朝溶的叫嚣和谢朝淇不断磕头的声音,首辅沈重道观察着乾明帝面色,小心翼翼地提议:“陛下,还是先把人传来,当面审问过再行定夺?”

乾明帝沉声:“把人给朕带上来。”

那叫江世的侍卫本就随了谢朝淇一块过来,就在殿外候着,很快被人带进来,跪地争辩:“卑职没做过,扳指之前就丢失了,那信也不是卑职写的,卑职与那人确实有过结拜之谊,后头因为一些事早断了往来。”

“太子失踪时,你在哪里?”乾明帝亲自审问他。

“护卫淮王殿下在围场打猎。”

“可曾进过山林?”

“进过……”

“一个人进去的?”

江世忽然就不吭声了,低着脑袋死死握紧拳头,谢朝淇焦急帮答:“和我一起,我们一起进去的。”

乾明帝冷眼看向他:“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

“你俩一起进去,没有其他人跟着,进去了多久?”

谢朝淇神色变得莫名慌乱,支支吾吾道:“没、没多久,两刻钟左右。”

“你俩是去林子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怎的这般心虚?”

谢朝溶毫不客气地讥诮:“两刻钟?进去整两刻钟不带其他人?老四,这不像你作风啊?你不是最怕死进进出出都要前呼后拥一大堆人护卫的?怎的这么巧偏偏太子出事那天,你就只带了这么一个人进去林子?”

谢朝淇再次磕头:“父皇明鉴、父皇明鉴,江世他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那枚扳指之前就不见了,他早跟我说过,定是有人把扳指偷走了拿来诬陷他,父皇明鉴啊!”

谢朝淇第一次在人前这般惊慌失态,一直没吭声看热闹的谢朝渊忽然开口:“那杂役在狱里死了,唆使他的人偏又落了水,却留下了那封信,未免太过刻意了些。”

他话出口,谢朝溶狠狠瞪过来,谢朝渊一脸无所谓,反正他就这个德性,想到什么说什么。

乾明帝眉头紧锁,禁军统领赶忙解释:“臣等无能,杂役丁卯自己撕下了衣裳布条,把自己吊死了,臣等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你们怎么看?”

谢朝淇还在磕头喊冤,乾明帝被吵得头疼,问起其他人,但听他这语气,很明显对这事是否确实是谢朝淇指使人做的,并不确信。

谢朝溶恨不能现在就给谢朝淇定罪,赵长明父子以苦主姿态恳求乾明帝彻查事情,沈重道等人亦提醒乾明帝诸多事情还有疑点,须得押后再议,先找回太子才是重中之重。

乾明帝烦不胜烦,命人将江世押下,将人全部赶出去。

出门时,谢朝溶恶狠狠地瞪谢朝淇,撂下狠话:“你给本王等着。”

谢朝淇神色难看至极。

余的人陆续离开,谢朝渊落后一步出来,眼见着谢朝淇赖着不肯走,似乎还想进去跟他们父皇求情,随口提醒他:“父皇现在正头疼,我看四哥你不如先回去算了,留这里反而更惹他不高兴,你那侍卫肯定没人敢随便弄死他,你不必这般担心。”

谢朝淇抬起微红双眼,听出了谢朝渊话里的意思:“那天,你看到了。”

他说得笃定。

谢朝渊笑笑,没有否认:“四哥放心,你自己不和父皇说,我不会说的。”

谢朝淇冷笑:“你和老二不是一伙的?”

“四哥莫要冤枉我……”谢朝渊满脸无辜,“我怎么可能跟二哥一伙的,你不能因为我给他送了两个人,就觉得我投靠他了吧,那天你也听到了,他自己问我讨的,我不给他送过去,他那么小心眼不得记我的仇?我可不敢得罪他。”

“呵……”犹豫之后,谢朝淇拂袖而去。

谢朝渊嘴角笑收敛,不在意地掸了掸衣袖,示意王让:“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回停松斋路上,看到园子里秋花开得灿烂,谢朝渊命人去摘了些,王让提醒他:“这花摘下来养不了两日,殿下若是想养花,奴婢带人移栽些去停松斋。”

“不必,让郎君玩两日就够了,再过几日就该回京了。”

谢朝泠果然看得上这些花,欢欢喜喜叫人拿了花瓶养起来。

从前东宫里连这些颜色都很少,后头是谢朝泠将要大婚,才在后院里养了些名贵花花草草,谢朝渊觉得,他的太子哥哥不该过得这么憋屈苦闷。

“殿下今日去了许久,是出了什么事吗?”谢朝泠顺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