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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霄万里(229)

“皇叔今日怎这般好的兴致,也来这南市逛庙会了?”谢朝渊给谢奉玨斟茶,笑问他。

乾明帝这些儿子,谢奉玨和谢朝渊走得最近,无非是谢朝渊投了谢奉玨脾气,吃喝玩乐的事情他最在行。

谢奉玨随口道:“正巧路过,过来看看,对了,前两日陛下和我说起你们兄弟几个婚事,唯独没提你,你也十六七了,陛下不急,你自个也一点想法没有么?”

谢朝渊好笑道:“皇叔至今都未成亲,怎还操心起侄儿的婚事来了?”

谢奉玨摇头:“你跟我不同。”

“有何不同?”

谢奉玨没多说,笑提起别的:“下个月来我庄子上吃酒吧,有几坛好酒存久了,差不多该开了,让你来尝个鲜。”

谢朝渊无可无不可:“皇叔那若真有好酒,侄儿自然是要去的。”

谢奉玨无奈笑道:“请你来吃酒你小子还和本王拿乔,放心,酒肯定是好酒。”

谢朝渊一口答应下来:“好,到时候一定去。”

他们说话时,谢朝泠自若在一旁吃点心喝茶,偶尔抬眼,目光划过谢朝渊,落到对面谢奉玨脸上。这位定王殿下,他隐约觉得眼熟,细想之后仍和之前一样,毫无头绪。

谢朝渊垂眸,……到底为什么?

后头谢奉玨有事先走,他腿脚不方便,需借助轮椅,叫了内侍进来推他出去。谢朝泠这才注意到这位王爷不同常人之处,眼中有转瞬即逝的诧异,但未出声。

他知道谢朝渊不喜自己引人注意,在人前从不多言。

轮椅自谢朝泠身边过时并未停顿,谢奉玨却在那一瞬间侧过目光,又瞥了他一眼。谢朝泠望过去,谢奉玨已收回视线,径直离开。

谢朝泠心中怪异感愈盛,身侧谢朝渊问他:“琳琅在想什么?”

谢朝泠回神,剥了粒花生扔进嘴里:“没什么。”

见谢朝渊一直瞧着自己,他笑笑,又再剥了一颗,冲谢朝渊道:“殿下张嘴。”

花生喂进谢朝渊嘴里,谢朝渊细嚼慢咽吞下,看着谢朝泠道:“不要多想,安心待在本王身边就够了。”

谢朝泠无话可说,继续用点心。

坐了没多久,外头守着的人进来禀报,说张郎君来了,看到殿下在这里,上来请个安。

谢朝渊吩咐人:“让他进来。”

回京之后谢朝渊已有一段时日没再见过这小子,张少阳进门先觍着脸笑嘻嘻地和谢朝渊问安,看到和他并肩坐一起的谢朝泠还愣了一下,心里嘀咕这是个受宠的,面上不敢议论半句。

“你也来逛庙会?”谢朝渊随口问他。

张少阳赔笑:“殿下知道我是个游手好闲惯了的,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呗,刚到这里在楼下看到殿下的人,猜到殿下也在,才想着上来问个安。”

他说着又挤眉弄眼问谢朝渊:“殿下,您那还要人么?”

“不用了,你留着自个用罢。”谢朝渊淡声回绝他。

谢朝泠将剥好的花生一粒一粒摆到谢朝渊面前碗碟中,听到这话连眸光都未多动一下。

张少阳一时讪然,暗道眼前这个果真受宠,殿下竟都不要别的人了,稀奇。

谢朝泠倒是半点不在意这个,反正,谢朝渊收回去的那些人不会进惜乐堂,虽说他不想拈酸吃醋,但谢朝渊真在惜乐堂里宠幸了别的人,那他……他就再不理谢朝渊了罢。

谢朝渊问起别的:“近日外头可有什么有趣的新鲜事?”

张少阳这人京城里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不少,消息最是灵通,谢朝渊这么问,他果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情,我正想和殿下您说。”

张少阳看了谢朝泠一眼,谢朝渊道:“有话直说,无须顾忌。”

谢朝渊这么说,张少阳便不敢再耽搁,将自己听来的事情一股脑说给谢朝渊听:“我听人说,有人拿着朝廷发下的兵饷在外放印子钱,钱滚钱谋求暴利,且他们只放给那些一穷二白之人,之后那些人手里哪怕只有一个铜板都能被他们搜刮去,那都是些不敢告官也告官无门之人,故这事至今没闹出来过。”

谢朝渊目光动了动:“哪里的兵饷?”

见谢朝渊似乎有兴趣,张少阳赶紧道:“东山营。”

“你确定?”

“若非确定消息,也不敢拿来与殿下说,殿下知道的,我在外头认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人,这事真真确确是真的。”张少阳用力点头。

张少阳离开后,谢朝泠将谢朝渊快要空了的茶杯添满,小声问他:“殿下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么?”

谢朝渊嘴角噙上笑:“本王说了,琳琅你确实高看本王了,本王虽入了朝,那也只是个做陪衬的,身后无根无基,本王能打什么坏主意,不过是喂鱼看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