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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霄万里(325)

谢朝渊捉住他手,又一次道:“哥哥醉了。”

谢朝泠脑袋栽到谢朝渊肩膀上,勉强闭了闭眼,再不动了。

谢朝渊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说:“落宫钥之前,我已经叫人驾着空车出宫回去了。”

谢朝泠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谢朝渊这样身份的进出宫门那些兵丁不会细查,看到他的车离开,便会当他已经出宫回了府。

谢朝泠一声嗤笑:“孤叫你来东宫,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吗?”

谢朝渊弯腰将人抱起。

倒进床褥中,谢朝泠乌发披散下,半掩着满面红霞,眼中似清明又似醉意醺然,怔怔看着面前人。

双手扯住谢朝渊衣襟将他拉近,吻落到唇上时,谢朝渊问他:“哥哥这是在可怜我吗?”

谢朝泠闭眼又睁开:“不是。”

炙热亲吻落下。

白皙身体上很快掐咬出道道红痕,这种时候谢朝渊从不温柔,但谢朝泠喜欢这样。他与谢朝渊,虽一开始是被这小畜生哄骗逼迫,可事到如今他自己最清楚不过,没有任何人能再逼迫他,谢朝渊说的没错,是他食髓知味,不只是身体,还有那颗被蛊惑了的心。

本就断片的思绪很快被撞得七零八落,谢朝泠闭起眼,再发不出更多成调的声音。

他被谢朝渊禁锢在怀,被谢朝渊的气息包裹,恍惚间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四更之后谢朝泠睡沉了,醉酒之后又放纵一场,他睡得十分安稳。谢朝渊在黑暗中睁开眼,将人放开,起身下了地。

走去外头,拾起白日谢朝泠顺手搁在桌上的信函,快速看完。是谢朝泠写给东山营统领徐善,叮嘱他一些事情的私信。

垂眸沉思片刻,谢朝渊提起笔,模仿谢朝泠字迹,不出半刻钟写出了另一封一模一样的信,折入信封内。再拿起桌上的皇太子印章,加盖在谢朝泠写的那封信上,信纸重新折好收入自己中衣内口袋里。

他刚开始念书那会儿,字总是写不好,谢朝泠手把手教过他写字,后头他收藏过许多谢朝泠随手练过的字帖,一再地临摹,谢朝泠的字迹,他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

回去里边,谢朝泠依旧在熟睡,谢朝渊躺上床,从身后抱住他,轻闭上眼。

第59章 谢朝泠必须得倒。

幸王、淮王的婚礼之后,皇太子大婚之事跟着提上日程。择了个吉日,礼部正式下聘,足足百多抬聘礼,送聘队伍从宫门一路绵延至尚书府,引得满城侧目。

东西都是从东宫这里抬出去的,谢朝渊过来时一尊和田冰白玉桃树盆景正装箱,谢朝泠就站在殿前石阶上,礼部来的官员正一样一样与他核对聘礼清单,谢朝渊看了一眼,哂笑问:“这些聘礼,太子哥哥自己贴了多少进去?”

现在国库空虚,广储司那笔烂账尚未收回,礼部账上能有几个钱,偏乾明帝要打肿脸充胖子,也是要叫世人都看清他对太子的看重,硬是让礼部备齐了实打实的一百二十八抬聘礼。

谢朝泠让廖直去应付剩下的事,淡声道:“没有,之前那回下聘的东西,后头杨府都还了回来,又添了些,一起送去了左伦府上。”

他说的是他前一位准太子妃,因在正式完婚前“暴毙”,聘礼自然退了回来。

谢朝渊笑笑:“是么?如此看来太子哥哥对那位准太子妃也没多看重,已经下聘过一次的东西,转手又送了第二回 。”

谢朝泠没再理他,转身回去殿中。

谢朝渊跟上,将拎来的东西递给谢朝泠,是那只黄雀鸟,正在笼中跳来跳去吱吱叫。

“小黄被人养了几个月又被抛弃了很是可怜,它这段时日总是不肯吃东西,也没什么精神,太子哥哥帮我养它吧。”

谢朝渊说得仿佛意有所指,谢朝泠看一眼那鸟,分明活泼得很,他没看出有哪里不好:“六弟这样不也是要抛弃它吗?”

“太子哥哥不肯帮我?”谢朝渊坚持。

谢朝泠冲身边人抬了抬下巴,很快有人接过去鸟笼。

“以后六弟你每月来孤这里一次吧,平日若是无事,便尽量别来了。”谢朝泠道。

谢朝渊扯开嘴角,像听笑话一般:“每月来一次?太子哥哥这是何意?当真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孤为何这么说你心知肚明,除非你不想要命了。”谢朝泠提醒他。

“你是说那蛊?无所谓,”谢朝渊冷道,“我不在意,太子哥哥也不用在意。”

谢朝泠看着他,强压下那些不耐和气怒,算了,他跟这个人说道理永远都说不清。

谢朝渊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偏他却不能置之不理。

“随你吧,你若是不惜命,孤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