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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50)

什么叫上天无路,掘地无门,十七岁的我,总算是体会到了。

我以为,这是极限了吧?其实不是。

中国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真是。

面对命运,我真的已经无可奈何了。

当妈妈焦急的抱着电话使劲打的时候,我在厕所吐到翻天覆地。

不用检查,我已经能想象到底有什么灾难降临到我身上。

坐在医院里,握着检验结果,妈妈终于忍无可忍的哭了。

她抱着我的脑袋使劲的捶,每一下都打得我耳膜梆梆的共振。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越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们越家的人怎么能这么对我?”

面对妈妈崩溃的质问,我无话可说。

我也想问问,老天,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

我不记得妈妈哭了多久,等她逐渐冷静的时候,她接过了检验结果。在医院冷清的长廊里,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轻声的说:“你准备怎么办?如果你想要,我就提前当外婆……”

“我不要。”我笃定的打断了她。我怔怔的看着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光影斑驳,将幻觉拉长,迷蒙之中,眼前的一条路到黑,分不清终点在哪里,就像人生。

睡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麻醉渐渐显出效果,眼前越来越模糊,我看着医生护士在我身边有条不紊的准备,耳边是嘈嘈切切的声音,机器机械的声音嗡一声开始作响,恍惚中我好像还听见了妈妈嘤嘤的低泣。

我心中觉得解脱。

结束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医生会把我和纪时最后的一丝牵连剪短。

也好。

我终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这血ròu模糊的青春,再见了。

纪时,再见了。

第二十三章【此章为倒V】 …

越尹

陈圆圆这么多年总说我是MADE IN CHINA的女人,一开始我还颇得意,我骨子里还是很爱国的,不想她后面加一句,因为我够山寨。

好吧,就算我山寨,我也是这个拥挤繁华而又健忘的城市最忠实的拥护者,像童话里那只等爱的小狐狸,守候着心里最后的净土。

这里是纪时生活的城市,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意承认,我千辛万苦的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离他稍微近一点,哪怕,这近只是我心里臆想的距离。

这么多年,我时常会想起他,在每一次午夜梦回。

爱曾盲目,恨已模糊。

曾经撕心裂肺的痛已经结痂、脱落,痕迹浅浅的,好像一切都已经痊愈了。

直到遇到纪时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就像陈圆圆对我说的那样,年少的情感只是宝贵的经验,在人格还没彻底形成的时候,哪有那么多深刻?

我一直深深笃信这句话,所以这八年,再苦再难,我都熬过来了。

八年,事事稳妥,人情已惯。

没有纪时的越尹,不也活下来了吗?

回想当初,不禁感慨,失恋的感觉就像牙齿咬到舌头,疼,疼的撕心裂肺,舌头上肿起的血泡让人忍不住一个劲埋怨,每每照镜子都要瞧两眼诅咒两句,眼里一秒都容不下它。一段时间过后,血泡消失了,牙齿和舌头还是和当初一样,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疼都是自找的。

是,我都是自找的。

欠了陈圆圆的两万块钱,我知道我不说她要都不会要,姐妹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我的福气,但我不想欠这笔钱,这笔钱在我心里的意义是与众不同的,虽然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与众不同。

最近单位里忙了一些,我们上头的蓝莹主任这段时间在闹婚变,没空没日没夜加班,于是我们的工作量变得很大。

我一直觉得蓝莹在我的心中有着神圣不可侵的地位,最初来单位,资历长我的同事总爱拿她名字开玩笑,说她名字取对了,做人做事就像个“男人”。

工作久了以后,我才发现她对事情执着认真几乎可以说是刻板,我常常看到她加班到深更半夜,这样的她作为上司和女人,都是有魅力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钦佩她。

也许正是她在工作上太过专注,她的家庭才会分崩离析,孩子得了败血症,老公出轨,这一切作为妻子的她最后才得知。听说最近她为了孩子已经跑的心力交瘁。那些一贯爱对她冷嘲热讽的同事们都纷纷唏嘘:“这世界上,没有不是的母亲,再怎么当妈的都是最爱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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